刘恒哪里敢说舍不得,若是自己说了,这关进去的怕是就是自己。刘恒笑呵呵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哪里会舍不得?只是我这些下人不过是想要来这里跟郁欢姑娘打声招呼,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这都是误会,能不能请贺大人行个方便,将人放了?”
贺琛也没说行不行,只是问郁欢道:“是这样吗?”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哪儿有人来这儿帮忙是拎着家伙的?当真是将我吓了一跳,还请贺大人带回去审审吧,哦,顺便将刘老板也一并带回去吧,毕竟人家可是人证。”
郁欢道,贺琛点了点头,竟是当真听了她的话。谁不知道这位贺琛贺大人那是一位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也是因为他的出身本就是个混混,这难免为人处世是有些不讲道理的,就像是刚才那银钱,若是换了二一个人要么收下帮忙,要么就是不收,作出一副清官的模样。可偏偏这贺琛不同,人家不仅是收了礼,还不帮你办事儿,当真是个混不吝的,问题是你还没有办法拿他如何,人家再怎么混不吝那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啊。要知道皇帝对他那可是十分的器重的,这刘恒受了委屈便也只能忍着,顶多就是将这委屈记到了郁欢和那梁老板的身上。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好奇怎么这贺琛对郁欢的话这样的听从?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刘恒看向那郁欢,那小丫头生的好看,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郁欢好似是比贺琛年长几岁吧,贺琛这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哪里需要找这样一位?还是个下人,身份年纪可都匹配不上的啊。刘恒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打量,贺琛直接在他的臀部狠狠踹了一脚,“瞧什么呢,还不快走。”
贺琛的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听到刘恒耳朵里面就像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瞧瞧,这都不让人看的呢。贺琛将刘恒带到了衙门里面,至于那衙门怎么审问跟贺琛是没有半点儿关系的,他只负责将人送过去,至于别的,左右有了自己的面子,那衙门的人肯定是要装装样子审问一下的。不过最终也没有多么的严重,虽然说是砸场子,但是这不是还没有动手吗,最终也只是赔点儿钱了事了。之后的几日刘恒竟然没有来,郁欢跟余笙说的时候余笙还很是震惊。刘恒动手是在余笙的预料之中的,但是只动了一次手就被贺琛给唬住了这可不像是他,他不是惯常拿自己在朝廷里面的关系说事儿嘛,怎么现在不敢了?难不成当真是被贺琛给唬住了?余笙满心的疑惑,楚昀正好从外面进来,大声喊着“娘亲”。余笙对着郁欢摆了摆手,郁欢便住了嘴,站到了余笙的身后,小翠跟在楚昀的身后,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哎呀,殿下,殿下您慢着些……”小翠虽然在外面也是干的粗苯的活儿,但是这真要跑起来哪里是勤练武的楚昀的对手?这才几步路小翠已经被落下好远了。小时候楚昀就是小翠在看护,现在小翠可是管不住他了的。楚昀像是没有听到小翠在身后喊自己,径直跑到了余笙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一幅画。楚昀将那副画递到了余笙的面前,余笙伸手拿过,却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向身后的小翠,再望向楚昀,伸手点了点楚昀的鼻子,“怎么也不知道跑慢点儿,看将你小翠姐姐给累的。”
楚昀仿佛这才是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翠,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小翠姐姐。”
小翠好不容易追了上来,现在正站在桌边插着腰气喘吁吁,都快要说不出来一句话了,听到楚昀这道歉赶紧摆手,祥说一句没关系,就听到楚昀低低的声音道:“主要是你跑的实在是太慢了。”
小翠的动作就这样僵硬在了原地,嘴巴一撇,很是委屈地朝着余笙扑过去,余笙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最终小翠是被郁欢给接了过去的,小翠其实也没有那样生气,也没有那样委屈,只是逗余笙一乐罢了。“娘亲,这不重要,您先看看这画儿。”
楚昀眼睛亮闪闪的,将刚才余笙接过之后就顺手放在了桌子上面的画朝着余笙那个方向更推过去了一些。余笙伸手拿起那画,“这是什么?先生交代给你的作业?”
“哪能啊。”
楚昀轻声道。心说就我那个作业,我还真的不敢给您看,免得您和父皇一块儿揍我。或许是想到了楚宁喻时常让他抄写的书,又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那实在是不堪入目的作业,楚昀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莫名觉得有些冷。余笙倒是没有看到楚昀微微颤抖的样子,打开了那幅画卷,当下便是愣在了当场。这画卷上面画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袭白衣,看上去仿若天神下凡,整个人看上去缥缈无实体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她立于一片桃花林中,花瓣翻飞而下,一片落在女子乌黑靓丽的秀发上,映衬着那人面桃花的脸,当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的,然而余笙之所以怔愣是因为这画卷中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余笙轻轻抚上那画卷,画卷边上落款是苏若白。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让余笙彻底愣住了,上面的年号写着的是天承二年,正是余笙刚刚过世的那一年,所以这是他在自己死后因为思念自己画下的吗?余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了一样,看着这幅画卷像是能够感觉到当初楚宁喻画下这幅画卷的时候内心的感受,那一定是满含着悲伤的,悲伤溢于言表,却深藏画卷之中,任何瞧了这画卷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这画中的悲伤。明明是未吐露分毫悲伤之意,却像是将悲伤深深嵌进了这画卷之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