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下楼的时候七长老和寒华都在楼下看着余笙,她们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担心余笙会疯狂,担心余笙会陷入悲伤,但是她们看到的却是一个无比冷静的余笙,虽然俺眼中带着一丝的茫然,但是相比起她们所预料的已经好多了。她们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至少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余笙也没事儿,这实在是太好了。寒华看着他们走下来,想要上前询问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停止按了原地,余笙却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将目光落在了寒华的身上,寒华微微一愣。余笙的眼神很是冷静,但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越是冷静便越是让人觉得担心,寒华便是如此。余笙不去理会她们眼中的担忧,道:“那个凶手就劳烦你们去调查了。”
寒华和七长老愣愣地点了点头,寒华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了楚宁喻的身上,楚宁喻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余笙的身上,阿湖乡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将目光从余笙身上挪开半分。寒华微微一愣,垂下了眸子。余笙和楚宁喻离开了,一路上两个人都十分的安静,到了皇宫门口,余笙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楚宁喻,歪着脑袋道:“是你吗?”
是你动手的吗?楚宁喻明白了余笙的这句话的意思,唇角上扬,“是。”
他没有想过要欺骗余笙,所有的话本子告诉他,但凡是有欺骗,便总是会有谎言被拆穿的哪一日的,到时候的结果会更加的麻烦,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这些话明明白白告诉余笙。余笙似乎也是被楚宁喻这样的直白给吓到了,但是余笙却很快接受了。若是楚宁喻只是杀了一个烨的话,余笙大约是会和他好好争执一番的,但是若是那个人是慕泽烨的话,余笙便觉得楚宁喻杀了他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于自己来说,慕泽烨对自己真的很好,抛开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对于楚宁喻来说,他害的他那样长时间见不到余笙,这是他万万不能够容忍的。余笙点了点头,好像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之后的几日她都有些神情恍惚,烨的死亡和烨是慕泽烨的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还是有些太过于重大了,让余笙怔愣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算是接受了这样的消息。楚宁喻和楚昀看着她不开心,想尽了法子想要逗她开心,余笙也不矫情,兀自郁闷了几日便也想开了,正好这一日是春耕大典,余笙一大早便收拾好了自己。春耕大典之前有演耕,皇宫中就有几亩地,可以让皇帝先行进行耕种,不过楚宁喻比较繁忙,也不是很看重这些,便是连表演都没有了,若不是余笙对此很感兴趣,楚宁喻大约是真的能够直接将这演耕给放弃了的。好在是还有余笙在,王公公这劝了半天都没有劝动的事情被余笙的一句话就给劝动了,王公公觉得自己脑袋上的白头发总算是能够稍微少褪几根了。自古以来皇帝都是有着自己的封地的,但是因为皇城建立了城邦,皇帝也用不着出去耕作,便将这东西省略成为了一亩三分地,就在距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春耕的场所便是在这里。春耕之前是需要祭拜天神的,楚宁喻不屑这种东西,所谓的天神有什么?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这个世界的所有的走向都是自己决定的。难不成是要他自己拜自己吗?但是这样多人在这里,还有余笙在看着他,他扁丝觉得自己拜自己好像也没有那样愚蠢了。只是当自己真的上去跪拜的时候,这种念头很快便消散了。果然还是好蠢。其实若是余笙来问自己的话,自己是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份全部都告诉余笙的,但是余笙似乎并没有猜到这一点,那么楚宁喻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告诉余笙,便索性不说了。等到什么时候余笙来问自己的时候,自己再说便是了。这一日天气晴好,文武百官都换上了寻常的衣服,现在正在这片天地的一侧正准备蓄势待发呢。开玩笑,他们这一年中若说哪个日子是他们最不喜欢的,那便是这个春耕的日子了,虽然只是稍微表演一下就行了,但是他们还是不喜欢。都是锦衣玉食过来的,谁愿意夏天干活儿啊,若不是祖训放在这里,按照他们的这些能够脑幺蛾子的动静儿,怕是又要上书弹劾好几回才成了。但是现在,他们非但不敢,还必须使出大力气,至少看上去要无比的诚恳,无比的满意才行,这样才能够向他们的皇帝表达自己是多么的努力认真,勤奋刻苦。殊不知道他们的陛下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余笙,耕作的时候也总是将目光落在余笙的身上,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看周围的人?余笙是不用去春耕的,甚至余笙不来参加这个春耕也无所谓,但是余笙从来不是闲的下来的性子,从穆柯山庄出来之后这样的性子便是愈加明显了。以前还觉得只要和楚宁喻在一块儿怎样都好,现在她想想若是自己真的要和楚宁喻一直待在一起,还是在这样闭塞的皇宫中,实在是憋闷,是以余笙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出宫的机会的。这一次出宫余笙也玩儿得很开心,任乃纳如何的繁忙,典礼盛大,余笙只是自顾看着四周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空气,便觉得无比的轻松愉快。余笙此刻正坐在一棵树下面,正在享受这片刻的清爽,便突然听到脑袋顶上传来一阵呜咽声,“今日怎么这样吵闹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啊?”
那声音听上去很是不满,带着满满的烦躁,似乎是带着浓浓的起床气,而他呜咽的这段话也更加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