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里了,当初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也来过一回,那时候是为了劫狱,劫狱的对象是颜寒衣。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没有了那样的胆子,也不是孑身一人,可以不管不顾,直接闯进去了。张福来站在监狱的门口,门口的是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谁啊,来做什么的?”
那狱卒用很是蔑视的眼神望着张福来,到了这里的人,哪怕是再有钱的也是要低人一等的,毕竟是有事儿相求的。也许这便是为何这有钱的总是不如有权的有用的原因了吧,真到了这种事儿,那有权的轻易就可以弄死你,而你有再多的钱也只有四处去求人的份儿。现在便是如此,哪怕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瞧见了张福来不还是趾高气昂的?张福来也是这些年脾气好多了,不然的话按照当初当山贼的性子,虽然说他是挺佛系的,但是这当了山贼的,这性子好又能够好到哪儿去?若是真的按照自己年轻的时候的性子,怕是现在早就是已经冲上去打人了,也许这么一会儿已经想着该怎么劫狱了,而不是才能够怀中掏出来一把银子,递给了那狱卒,满脸堆笑,“我就是进去探个监,您帮我通融通融?”
那狱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的重量,感觉很是满意,但还是看了一眼张福来那空荡荡的手,有点儿疑惑,“来探监不带东西?”
这来探监的多多少少会带点儿东西,或许是吃的喝的,或许是被褥衣服,但是这和什么都不带的还真是少见。“我这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我跟您扫听一下,今日这贩卖私盐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张天顺的?”
张福来这姿态放得越低,对面的人便是越高兴,但是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用狐疑的眼神看了张福来一眼。这张天顺可是被“特别关照”的,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只是提醒了一句别弄死了就成,主要是这提醒的人是陛下,这边是有点儿特殊了。不过陛下也没有说别的事儿,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自己到底是冒了风险的,而且看着这人很有钱,便是粗了蹙眉,“贩卖私盐可是大罪啊,你跟那人什么关系?”
狱卒随口一问,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跟那个张天顺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要知道他能够给多少钱罢了。果然,他这一说完,张福来便是又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银票,这银票的面额可是不小,整整一千两,将那狱卒都是愣住了。刚才那银两自己掂了掂,顶天儿了也不过就是五十两,这一下子竟然拿出了一千两,这可是自己五十年都赚不到的钱啊,狱卒总算是满意了,收了那银钱便是让张福来进去了。张福来连忙感谢,进了这监狱。监狱里面都是那样儿的,阴暗、潮湿,是不是能够听到耗子的声音,或许还有别的小动物,此外便是不少的犯人的声音,有的是在喊冤枉,有的还没有被驯服,便依旧大喊着,骂骂咧咧的。张福来只当做是没有听到,身为一个曾经当过山贼,也曾经劫过狱的人来说,这实在是并不怎么害怕的。他顺着刚才那人的指使往里面走,还没有走到那个监狱便是又被几个狱卒给拦住了,张福来心中明了,又是给几个人没人塞了两千两银子这才是被他们带到了其中的一个监狱前面。那监狱很是昏暗,两边都是空荡荡的,只有这个牢房里面有人。这牢房里面一个人倒在地上,看上去很是狼狈,背对着自己,自己可以看到他的背后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伤痕,鲜血和肉都翻了出来,看上去很是可怖。这伤势若是在自己的身上倒是也不觉得什么了,但是他本身便是对张天顺心中有着内疚,这段时间更是将他当做少爷养着的,说那肉是细皮嫩肉也不过分的,现在瞧着他被打成这样,他有一种自己的儿子被打了的感觉。事实上也跟自己的儿子没差了,这段日子不都是自己养着他的吗,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没有这样上心的。他颤声喊了一句“天顺”,便看到那背影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后便瞧着那人转过头来,张福来看着他的那张脸,便是更加心疼了。那张脸简直看不出来人样儿了,连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几个时辰在监狱中的折磨还是因为之前跟着那群贩卖私盐的人住着便是不怎么好的,总之那脸又是脏,又是黑的,实在是不好看的。他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上面还有不少的稻草,这大概是这牢房里面的吧。他眯着眼睛像是想要看清楚外面的人到底是谁,缓了半天才是总算是看明白了,瞬间便是睁大了眼睛,赶紧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说是跑,其实也跟走差不了多少,比起走怕是还要慢上许多的,因着他身上的伤势,这一动弹便是牵动了那伤势,更加疼得厉害了。但是他也许是看到了救星,刚才还觉得这疼痛难以忍受,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硬生生疼死了,现在却是已经感觉不到这种疼痛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让张福来带自己离开这里。张天顺勉强走到了门边,伸手抓着那杆子,看着张福来:“哥,哥,你总算是来了,你救救我吧,这里太疼了,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