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甜起初对于在下人们之间传播的谣言还是不信的,而且她身边的任何电子产品都被没收,且不说沈家的消息有没有传出来,她都没法与外界联系。一切得到确认是在她昏迷醒来之后,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饭菜被放在保温桶里摆在卧室的桌子上,宋梅大大咧咧的坐在桌旁,时不时摆弄一下她那双涂了艳红色指甲油的手。她见沈甜醒了,带着不屑的神情说道:“这家里面没个管事的女主人可真不行。”
人在落魄的时候最不愿意见到的自然是和自己有过节的人,不然会有一种被人看了笑话的感觉。沈甜此刻也很不愿意看到宋梅,她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宋梅也不恼怒于沈甜的态度,笑吟吟的说道:“我当然是来看你的热闹的。都听说了吧?啧啧啧……自己前脚刚跟野男人勾搭完,后脚就没了亲爹,可真是现世报!”
“滚出去。”
沈甜冷冷的朝宋梅说道,眼睛看着被子,没有去看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女人。宋梅起身,像是要离开,但却朝床铺走了两步,双手环胸,笑着说道:“别这么急着赶我走吗,我可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她说着在床尾坐下,侧着身体,继续说道:“我跟你家二夫人,哦,现在应该叫她沈夫人了,我和她可是情同姐妹,就今天早上她给我递来的消息,也是她让我来给你通个风。”
姑且不说宋梅的消息是否准确真实,沈甜从她那儿得知了,昨天夜里萧御泽亲自去了趟沈家,目的不知,但与沈老爷单独在书房交谈了许久。等萧御泽离开,不久之后,沈老爷便突发心梗,没来得及送去抢救,在路上就驾鹤西去了。事后,沈家检查沈老爷的书房,在书房里发现了几张沈甜和许风或是萧庭舟的照片。沈甜一下就把所有事情串联了起来,事实让她喘不过气了,宋梅留了句“别感谢我,要不是看在沈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来跟你浪费口舌呢”就离开了。独自在卧室呆坐的沈甜不是没有怀疑过宋梅以及她所说的所谓的事实,但她思索良久都没有找到可以驳斥的证据,昨夜确实听到了汽车的声响,也确实没有见到萧御泽的身影。她倒是可以去看看沈家的监控,但如果她能够做到的话,也会发现沈家的监控视频已经被有心之人毁掉了。“夫人还是没有吃东西么?”
晚饭时间,在下人来送过晚餐后,沈甜听到卧室外响起了萧御泽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桌上新送来的食物。她一下午除了洗手间,都没有挪动过身体,而萧御泽的声音响起时,她便又不可自制的微微发抖。卧室门开了,萧御泽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开门又关门,接着开始脱西装外套,这让沈甜警觉起来,一把拉过被子,紧紧把自己裹住。萧御泽一边结着领带,一边说道:“放心,我不会动你。”
沈甜不信任的盯着他,始终不敢放松抓住被子的手。萧御泽也没有再多看她,自顾自去冲了澡,换上睡衣,沈甜渐渐的回过神,愤怒值也逐渐累积,在他从衣帽间出来时问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萧御泽不明所以,反问:“你想我解释什么?”
解释为什么把她关在家里,还是解释为什么打击沈家的生意。然而萧御泽的茫然在沈甜看来就是装模作样,她讽刺的说道:“萧御泽,你真厉害啊,把我们家搞的家道中落还不够,非要我父亲死了,你才甘心?亲手害死自己的岳父,你一点负担都没有吗?”
萧御泽顿时明白过来,郑重的反驳:“沈甜,那不是我做的!”
沈甜已经被愤怒与悲伤夺去了理智,萧御泽的一切话语都成了狡辩,她冷声质问:“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萧御泽想要坐到沈甜身边与她解释,但刚一坐下就被沈甜重重的推开了,沈甜自己也往后退了好大一段距离,仿佛他是一个身患传染病的毒瘤。“你别过来!”
“沈甜你听我解释!你父亲的死真的不是我做的!”
萧御泽终于体会到了沈甜当时的绝望了,自己爱的人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多么悲哀啊。“沈甜!你听我说好不好?”
他试图用温和的声音让哭得不能自已的沈甜冷静下来,但只要他一靠近,沈甜就会用往后躲,直到无路可退便用手推他、怕她。萧御泽无法,一把拉住她的双手,可沈甜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他就下意识的又放开了。“沈甜!我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滚开!”
沈甜不想跟面前的人多说一个字。萧御泽与她对峙良久,沈甜不听劝,他不忍心再次动粗,就这么僵持着,门外的保镖们也不敢进来插手主人家的事情,卧室内便陷入了如死一般的沉寂。最终是沈甜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一句“我恨你”结束了这场对峙,萧御泽终于忍无可忍,俯身再次将一个毫不温柔的吻印在沈甜唇上,企图将他听到对方的恨意时的悲伤和心痛宣泄出来。但人在愤怒至极时总会爆发出一些潜力,沈甜重重咬了萧御泽一口,一把推开了对方,但萧御泽不甘心,再次俯身,这一次沈甜没有再手软,一巴掌甩在了萧御泽脸上。萧御泽和沈甜两人都懵了,萧御泽被打的偏过头去,眼神中带着悲伤与迷茫。沈甜飞快的反应过来,从萧御泽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逃出去,萧御泽也紧接着回过神,转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敢打我?”
他冷冷的看着沈甜。沈甜用力的挣扎起来,想要把手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但萧御泽粗鲁的将她摔在床上,这回,他没有压上来,而是走出房门,朝门外的保镖吩咐道:“把她送过去,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准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