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帖汤药起，便没有从中闻得里面有这两样草药存在。但听白子墨的意思，却是宋甜儿将药从中剔除了。我将宋甜儿拉到身后，轻声道：“是我要她将这些除去的，与她没有关系。”

“莫怪微臣替姑娘调养了这些时日，姑娘的身体状况，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白子墨仿若才明白过来，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他道：“难道姑娘就不想早日怀上龙种，也好借此有个名分吗？”

连他也这样觉得，似乎怀上了荣靖的孩子，我便可青云平步。但究竟忘记了，要这个孩子的人是荣靖，非是我。而我，到如今也不知道，荣靖一定要这个孩子的原因何在。“白太医似乎管得有些宽了。”

我冷冷提醒着他。而后将那药一饮而下，道：“今日的诊脉既已结束，就请白太医回罢，若有要事，在下定会去请太医过来。”

只是白子墨纹丝不动，站定了，就一脸计谋得逞的模样看住了我。我心中警铃大作，侧过头去，便见荣靖负手站在门外。脸色难看。再看福如海，一个劲儿地给我比划着，神情着急得不行，只差张嘴大声和我说了。却不知二人在门外站了多久。而我一直在关注着白子墨的反应，却实在没有料想，荣靖会在此刻赶过来。也究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听了些什么。他沉着一张脸踏入殿中，周身寒意环伺，山雨欲来之感。白子墨微微欠身，便退了出去。福如海也赶忙地拉着宋甜儿离开。宋甜儿却是极度地不放心我：“姑娘……”福如海忙道：“姑娘快些随奴才走罢，有些事要姑娘来处理不可。”

便连拖带拽地将宋甜儿拉扯着离去，顺势将门合上。一时只剩下我与荣靖二人。面对面站着，却都没人开口说话。默了片刻，荣靖拿起那个空碗，还残留着些许的药汁儿。他轻轻一嗅，皱着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过。蓦地，将空碗掼在地上，冷声质问着我：“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还是说，你已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事情？”

瓷碗儿破碎，有细碎的残渣飞溅到了我的脚下。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被荣靖拉住，用力向他怀里一扯。“口口声声答应着愿为我诞育儿女，却在我履诺之后，便开始言而无信。”

荣靖扳着我的脸颊，左右打量，“洛娥，你就是这样对待给我的一切承诺吗？”

“我没有……”我张着嘴，看到他脸上的失望，心口猛然一抽。但却只有这样的回答。荣靖倏然冷笑，口吻阴寒：“你这样言而无信，我又何须遵守给你的诺言？”

他不愿听我多加解释。荣靖向外喊着：“福如海，将那个丫头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

“等等！”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几乎整个儿人都靠着他的胳臂而勉强站稳。荣靖目光紧盯着我的手，等着我接下来的话。“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吗？”

我缓缓松开了手，将自己的头发悉数拢到了身前，扒拉给他瞧，“这些，便是原因。”

“荣靖，一个即将老去死去的女人，你还希望，她能替你孕育儿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