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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茵茵一大早就带着细辛和玲珑去了集市,看见枇杷就买,不多时就买了不少,让摊贩挑着,给送货上门。
回来时,宋管事也带着庄子上的人送来不少枇杷来。 一下子摆满了院子。 徐茵茵便让翠枝四个今儿都不忙做精油了,先帮忙处理枇杷,这么多的枇杷,放两天可就坏了。 先把枇杷用清水洗一遍,然后挨个剥皮去核,再去掉里头的白色内膜,最后掰成块。 就这一步都得费不少时间,几个人忙活了一上午,才将所有的枇杷都给处理出来。 吃过中饭,便即开始熬制。 处理好的枇杷块都倒入锅里,放入老冰糖,全程不加一滴水,注意搅拌别糊底,大火开锅后转小火熬一个时辰。 熬出来的就是纯纯的果酱了,用来兑水喝,最是不错的。 熬了这么多,铺子里的汽水可能供上好些日子了。 赶明儿再买些,多熬点。 徐茵茵用干净的陶罐装了两罐,带着细辛出门,拐了个拐,先给松林坊送去两大罐,这才往双桂巷去。 方从云放旬假,同同窗们都去大青山了,方白氏也不在家,出门会友去了。 家里只方先生在,难得放次旬假,天气温暖,他最喜欢的就是坐在亭子里一个人对景小酌,惬意至极。 下人抱着罐子经过时,他桌上的酒壶正好空了,还以为那是酒,少不得问起。 下人赶紧回,这是徐姑娘给咱们家公子送的东西呢。 方先生一听,便没再多说了,摆摆手让下人将东西送孙子院子里给收好,可别弄坏了。 抓了酒壶摇了摇,方先生还没尽兴,少不得喊来管家吩咐,让他去汪记买坛回春酿来。 管家不由道:“老太爷,老奴记得上回您过寿的时候,徐家老爷子好像就送的汪记的回春酿,老太爷您想喝,老奴这就去库房取来?”方先生一听,赶紧催促管家去拿来,去汪记买他还得等,家里现成的就有,那敢情好。 很快,管家便将那坛贴着汪记的红纸的酒给抱了上来,开了封,准备往酒壶里斟。 那酒坛盖子一起,一股子别有风味的酒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方先生吸了吸鼻子,敏锐道:“这不是回春酿。”
管家一愣,“老太爷,这就是汪记的回春酿啊,老奴买了多少回了,他们家的酒就是这种坛子,不会弄错的。”
方先生没再说话,拿了酒壶迫不及待倒了一杯在酒杯里,端起酒杯,在鼻息间浅浅的闻了一口,不由就挑了挑眉。 随即一抿入嘴。 入口绵滑的滋味忍不住就叫人眼前一亮,再伴随着酒体清甜味在中段缓缓的推散来,浓郁的香气更呈现厚重感。 此时,整个口腔里都是一股浓郁的焦糖香味,幽雅细腻、回味悠长。 好酒! 方先生忍不住大赞,一杯酒细细的品下来,顿时就移不开嘴了。 “这不是回春酿。”
他肯定道:“是我那未来老亲家那日送的?”
如此美酒,他可从未喝过,也没曾听说过,不知道老亲家这是从哪儿得的好酒呢。 这么美的酒,怎么又用汪记的酒坛子装着呢。 管家吸了吸鼻子,这会儿也闻出了这酒的不同来,忍不住有些眼馋,是以嘴上却应道:“这就是回春酿啊!老太爷,你怕是弄错了。”
方先生瞪眼,“我说它不是回春酿就不是,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且尝尝便知。”
管家顿时心喜,一本正经的拿了另外的酒杯,给自己斟了一口,尝了,却道:“老太爷,这就是回春酿啊!”
心里却道:这什么美酒,可真好喝,倒少了,该多倒点的。 方先生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赶紧握住了酒壶,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摸了摸那并不大的酒坛子,珍惜道:“将这美酒好好的收起来,放着,我慢慢喝。”
管家舔了舔嘴皮子,应了下来。 徐茵茵带着细辛去了猪脚饭铺子,这会儿时间还早,还不到晚饭的点的,但因着书院今儿放假,铺子里倒三三两两的有几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在吃饭。 她将调好的汽水往柜台上一摆,让张三郎一去说,登即,几个书生就强烈表示赶紧给他们都来一杯。 汽水上了桌,只听得书生们一口一声喟叹,再放出一个微嗝来,有人道:“啧啧啧,这滋味,真乃舒服矣!”
“是啊,天气渐热,来这么一杯凉凉的汽水喝着,我饭都有胃口多吃半碗呢!”
…… 徐茵茵听着,想起了近来生意比不上冬日里的火锅店,虽说吃火锅的人还是不少,但要是有这汽水,未必不能如冬日里一样的火爆。 嗯,晚上等徐达骏回来,同他商量商量。 说到火锅,徐茵茵口中味蕾激发,便想吃冒烤鸭了,她往厨房里去,让她娘给她留出一只烤鸭来,待会儿晚上,她好冒着吃。 张秀兰一听,看了看炉子里挂着的烤鸭,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大不了少卖两份烤鸭饭,闺女想吃,那必须要留出来的。 张秀兰麻溜的在卤锅里一通忙活,将鸭心给鸡心给找出来,又给夹了一对鸭爪子,用盘子装了,给徐茵茵端出来,就搁院子里的树下搭了张小桌子,让她坐着慢慢吃。 徐茵茵刚坐下,她就变戏法似的,不知搁哪儿变出一本话本子来递过来。 “边吃卤味边喝汽水边看小说,啧啧,这小日子,没得说了。”
徐茵茵忍不住笑。
“难得放松,这是我搁对面书局里问掌柜的买的,写书生和小狐仙的,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呢。”张秀兰笑道。
徐茵茵看着她眼中的一丝期待,忍不住就道:“娘,我教你识字?”吓得张秀兰一激灵,赶紧摆手,“你可别!我一大把年纪了,你当我有你那脑子聪明啊?你可别折腾我。”
徐茵茵眨眨眼,“娘,你学起来肯定快的。”
有认现代字的基础,这繁体字学起来也就是日积月累的事而已,一天学几个,一个月就能认识不少了。
张秀兰直摇头,“还是麻溜的算了吧,我可不找罪受,你没见三郎每天下学那怏巴巴的样儿啊?”徐三郎也是在苏童生那私塾里学了几个月了,本来是学算术的,可上个月,苏童生专门找了徐老头去谈了谈,说是三郎这孩子脑瓜子实在是聪明,不读书光学算术可是埋没了,所以建议徐老头,让他读书试试看,万一就读出了路,将来哪怕考个童生功名,也是好的。 徐老头一听,心里自然是高兴,当即就经苏童生的介绍,让徐三郎进了离得不远的一家学堂从三字经学起。 如今徐三郎是一边在学堂读书,下学和放旬假就是苏童生那里接着学算术,那一天天的,日子可充实了,这孩子也蔫巴了,每天那样,看得人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