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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茵茵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就不安稳起来。
她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姑娘在水里头浮着,一双发泡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冲着招着手,嘴里渗人道:“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就这一声一声的“为什么不救我”凄惨又渗人,扰得徐茵茵睡得十分不踏实,可又怎么也醒不过来似的,只能被迫听着这声音,怼面贴着那张血糊糊吓人得很的脸。 一直到天蒙蒙亮,徐茵茵才猛地挣醒了过来,顶着一对黑眼圈,重重的打了个哈欠。 这瞌睡睡的,一点效果都没有,比熬夜都伤状态。 黑眼圈太重,她用了好些遮瑕膏才给遮住。 化好妆,换了身衣裳,玲珑便端了早饭来。 徐家的吃饭时间都不固定的,像早饭更是,醒了就吃呗,一般都同不到一起。 徐达骏又开学了,得上学去,一般都是赶着点起来,拿了早饭边走边吃的。 而张秀兰每天都要去铺子,早饭都不在家里吃的。 剩下一个徐春山,最近都常在朱家庄那边,昨儿中元节回来了,今儿又要去的,刚刚才出了门。 大家各有各的事忙,也不差这点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昨晚这觉睡的太累,徐茵茵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补一补,安慰安慰她这小心灵。 一口气就炫了两笼蒸饺,配着咸菜喝了两大碗小米粥,完了还吃了一碗肉糜蛋羹才够。 刚吃完,管家童忠良就急急忙忙进来禀告,“姑娘,府衙来人了!”
大早上的,府衙来人? 准确的说,这还不叫大早上,天才刚亮一会儿呢,应该叫大清早,她今儿起得格外早了点的。 大清早的,府衙来人干什么? 他们家都是良民,可没人犯事喂。 府衙来人,自然不敢闭而不见,张秀兰几个都走了,家里就剩徐茵茵这个主子,管家只能通报进来。 徐茵茵想了一圈,忙往外院去。 她本以为来的是两个衙差什么的,或许是府衙有什么新出炉的公告要例行挨家挨户的宣传什么的。 但没想到,来的是二表叔方玉明,还有邢捕头。 这都是熟人啊,徐茵茵定了定心,走进去,先跟二表叔问安,又跟邢捕头行礼问好。 两厢见礼之后,邢捕头看向属下方玉明。 方玉明便冲徐茵茵道:“茵茵啊,表叔今儿跟邢捕头一道来,乃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前来,想要请茵茵你去衙门帮个忙。”
“请我帮忙?”
徐茵茵纳闷不解,“二表叔,我能帮衙门什么忙呀?”
当下,方玉明便将昨夜城里丢了十来个姑娘的事说了。 “知府大人听闻茵茵你画人像画的惟妙惟肖,所以想请你帮忙画那妇人的像,或许找到这个妇人便能破获这起案子呢。”
徐茵茵一听昨儿夜里丢了十几个姑娘,脑子里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人皮灯笼,想到了胡玄。 但应该不可能的,胡玄刚判了秋后问斩,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又听原来衙门来人是为了请她帮忙画像协助破案的,当下自然是当仁不让。 说起来,她画像这事,起初好像就是叶绪然问到了方从云那里,方从云又跟徐达骏说了,徐达骏觉得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将她说了出来。 能给衙门帮忙,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百姓,当仁不让嘛,不过,这么久了,府衙那边也没找过她,她都没记挂这事了。 现下找来了,徐茵茵二话不说,便即坐了自家骡车,跟着一起去了府衙。 到了府衙,叶知府还亲自见了她,说了一番辛苦麻烦她帮忙了云云的话。 随后,徐茵茵便被领到了一间屋子,笔墨纸砚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丫鬟也已经等着了。 笔墨徐茵茵用不着,她只要了那纸,将自己带来的炭笔取出来,便即让丫鬟可以开始描述了。 方长脸,圆眼睛,鼻子有些塌,额头的纹路有些深,嘴唇微厚,下巴左边有颗痣…… 丫鬟一边说,徐茵茵一边动手,随着一个个特征,一个妇人的肖像跃然纸上。 丫鬟好奇的探头看了眼,不禁就双眼一亮,“对!对对对!就是长这样!姑娘画的可太像了!奴婢还以为就是真人在跟前一般呢!”
徐茵茵笑了笑,继续下笔,将一副肖像图给完善妥当,这才拿给她让她再看看。 丫鬟激动道:“没错没错!就是她!”
没错就行。 随即,徐茵茵便将画像交给了邢捕头,邢捕头先拿去给叶知府看,叶知府看了,也是赞叹这画技不已,随后下令,让画师多描画几张出来,由邢捕头亲自带队,满城缉拿此妇人。 有了画像,且画像画的如此形象,找起人可就容易多了。 不过过午,其中一队人就有了收获,在城南,有人看了画像,登即嚷着认识这妇人。 这妇人姓安,认识的人都喊她安婆子,就住在城南三里坊,干的是保媒拉纤的事儿,所以这一片认识她的人多。 当下,衙差们便直扑三里坊,将安婆子给堵在了家里,二话不说,先将人带回府衙再说。 叶知府亲自审问,起先安婆子是装的一手好愣,说自己就是见那姑娘漂亮,这保媒拉纤惯了的,难免就忍不住上前搭话,多问了一句。 但一听说要用刑,她神色就慌了。 叶知府问案无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看她这反应便知大有问题,当下也不犹豫了,立时让人用刑。 只两板子下去,安婆子就哭着嚷着求饶,全招了。 半个月前,她一个远房的表侄上门来投亲,她见对方出手阔绰,便乐呵呵的留了他住。 在此期间,那表侄说他加入了什么红莲教,又跟她说了不少加入了红莲教有多么多么多的好的话,听得她心动不已,当下就入了这教。 入了教,她就得到了二十两银子呢! 而她入教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协助表侄,在中元节这天,趁着闹市人多,掳走长相漂亮的年轻姑娘。 她干保媒拉纤的活的,人会说,脸皮也厚,看在那二十两银子和后续还会有的银子的份上,便点头应了。 昨儿晚上,她跟表侄互相配合,她负责寻觅合适的姑娘,能骗的就骗走,骗不走的就有表侄出马,用沾了蒙汗药的手帕将人直接弄晕掳走。 一晚上忙活,一共掳去了四个姑娘,而这四个姑娘都被表侄带走了,藏在哪里,她并不知道。 该说的都说了,安婆子不住磕着头直呼她就是帮着骗骗人而已,掳人都是表侄干的,跟她没关系,让知府大人饶了她。 而叶知府一听红莲教,眼皮就是一跳。 又是红莲教,又是掳人,漂亮的年轻姑娘…… 顿时,叶知府忙让人提审胡玄。 邢捕头亲自去了,但不多时,匆匆回来禀道:“大人,胡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