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紧张得手心冒汗,小脸刷的一下全白了,额头恨不得贴到地面上,不敢抬头看慕元博一眼。“奴婢罪该万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太医一来不就全露馅了?巧娘跪在地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王爷的话没听到吗?正好,李太医的安胎药不是还没送过来吗?”
听到叶如歌的话,巧娘一点就通。她怎么忘了,宫里的李太医和她们夫人是同乡,平日里和她们夫人关系最好,有李太医在,头上的脑袋终于保住了!“是,奴婢这就去!”
“王爷,一定是老天眷顾,不忍看到王爷如此难过,这才让臣妾在这个时候有喜,你说是不是?”
向来滴酒不沾的荣王爷因为王妃小产的事情宿醉,这件事情传遍了王府上下。可见,王爷对子嗣的重视!慕元博盯着叶如歌平坦的小腹,眼神晦暗不明。叶如歌心虚得咽下了一口口水,僵硬的笑了笑。“孩子还小,这还看不出来呢!”
慕元博点了点头,“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管家说!”
叶如歌莞尔,母凭子贵,这句话,看来一点也不假!不一会,李太医提着药箱闻讯而来。慕元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叶如歌身侧。“李太医,我这一个月来食之无味,还一直恶心,可有方子缓解?”
到来锦绣阁之前,巧娘已经耳提面授。他深知事关重大,此刻看到威严的王爷就正在一旁,更是如履薄冰。假设他。“回夫人,害喜都是如此,饮食可清淡一些,卧床休息,过了头三个月便好了!”
李太医硬着头皮,算是承认了叶如歌怀孕的事实。“李太医医术了得,听李太医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叶如歌一脸欣慰,含羞带怯的看了慕元博一眼。“听太医的话,早些歇着!”
慕元博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走了。“王爷……”叶如歌看着慕元博清冷的背影,她忍不住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王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呢?慕元博明明听到了叶如歌的交换,却装作没有听到。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叶如歌,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云琳琅!慕元博才一走,跪在地上的李太医立即神色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婢女巧娘识趣的退出了房间,就在门口守着!确定周围没有多余的人之后,李太医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
“我当然知道,可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突然说出了她有喜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说了,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叶如歌,如今你是逃过一劫了,可是怀胎十月,你怎么能逃得过王爷的火眼金睛。就算是侥幸让你瞒过了,十月之后产子,你又该如何?”
李太医咬牙切齿,就算是他给皇后娘娘看诊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叶如歌眯了眯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叶如歌不信命!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吗?她就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差!她现在没有喜,并不代表她未来的日子不会有喜!“叶如歌,我知道你从小主意就大,可是此事非同儿戏!”
李太医忧心忡忡。“李大哥,你和我从小一块长大,我知道你对我最好!走到这一步,除了你能帮我,我也找不到别人了!”
李太医两手一摊,一筹莫展的问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帮你?”
叶如歌从小就长得楚楚动人,别说是李明,同龄的男孩子哪个不喜欢她呢?“能,你当然能!”
叶如歌走进李太医,咬着他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一句话。李明紧锁眉头,一脸为难。可是,现在,除却豁出去帮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娘娘,您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一些啊!”
知画端着熬了一晚上的鸡汤,苦口婆心的劝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心里委屈!可是就算是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云将军着想啊!他就只有您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让她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您让他老人家如何安心带兵打仗?”
“一个婢女都知道的道理,难懂堂堂一个王妃还不知道吗?你若如此不在乎,本王也没必要那么着急的运送粮草了!”
又在威胁她?云琳琅知道慕元博杀伐果断,向来雷厉风行,却不知道他竟然会卑鄙到用朝廷大事来威胁自己!“王爷,您不觉得太卑鄙无耻了吗?”
慕元博不怒反笑,反倒是坦坦荡荡的承认道:“本王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本王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胜利!”
“您到底图什么?”
云琳琅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慕元博。如今的他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夫君,更是朝廷重臣!云家军若是没有及时得到粮草补给,军心大乱,边防失守,失去的可是他慕家的江山!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连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图的是什么?慕元博在心底也默默的问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图的是什么,却是清楚的知道,一旦她离开了荣王府,自己会后悔莫及!“呵,问得好!”
慕元博冷笑一声,却是压制着内心的痛苦,说道:“本王要休妻那是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去皇兄面前请旨了?你要本王颜面何存?”
原来如此!颜面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颜面真的能换来她想要的自由,她宁愿不要!“臣妾嫁进王府半年,并未为王爷诞下一儿半女,对王爷照顾不周,野蛮跋扈,不善持家,搅得荣王府乌烟瘴气,自知罪孽深重,王爷容得臣妾到今日,已经是对臣妾的恩典,臣妾无颜面对皇家列祖列宗,王爷休妻,天经地义,臣妾绝无半句怨言!”
慕元博冰冷的眼神紧紧锁着云琳琅,她不是最最傲气的吗?为了离开王府,离开他,她宁愿把所有的湫隘和自尊都扔到了地上,把自己损得一文不值!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他吗?“云琳琅,你当我荣王府是什么地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当初是你执意要嫁给本王,自己种下的因,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本王最后一次告诉你,你云琳琅从嫁进荣王府的那日起,生是我慕元博的人,死也是我慕元博的鬼!”
被怒火冲昏脑袋的慕元博顾不上什么理智,更顾不上什么讲道理!他就是要让云琳琅收回这份离开他的心思!“荣王,你这又是何必?把臣妾休了,不是正好给如歌妹妹让位置吗?如歌妹妹如今已经怀有王爷的子嗣,难道王爷不想给您那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吗?”
大梁朝嫡庶有别,等级森严,正妻生的孩子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云琳琅实在是想不明白,如今的结局不是曾经慕元博最最希望看到的吗?怎么事到临头了,紧紧抓着不放手的居然是他!慕元博被云琳琅质问得哑口无言!叶如歌如今怀有他的子嗣了,他是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怎么突然觉得,他宁愿如今怀有子嗣的是云琳琅?“你就那么想离开荣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