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纽扣被扯开。杜凌天低头狠狠吮住司俏青紫那一点，双手牵制住司俏挣动的胳膊。这女人，该死的适合穿衬衫……想起昨晚监视画面中那女人穿着自己衬衫堪堪蔽体的样子，杜凌天猛地便感觉脑袋一热。司俏此时倒是没有任何兴趣去揣测杜凌天究竟要干什么？甚至僵在杜凌天的掌下不敢动弹，锁骨下湿热闷痛一下下再加深，可司俏已经无心去顾忌，眼前只剩下高速岔道口，突然出现的一辆水产货车……蓝跑和货车，形成一个十字延展性，眼看便要到达交汇的一点。“啊！”

司俏吓得瞬间闭紧了眼睛，下意识往下一缩抱紧了杜凌天的肩膀，尖叫出声。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该有的疼痛也没有袭来，司俏半晌再抬头看向风挡玻璃，竟然发现跑车竟然自己拐了个弯，避开了大货车上了快行车道。司俏劫后余生目瞪口呆，杜凌天脑袋此时也是发蒙，他本来正呆楞着司俏柔嫩的肌肤，鼻尖淡淡的女儿香让他有片刻的神志不清，猛然之间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司俏竟然尖叫一声抱住他。一下子，杜凌天的脑袋直接被动埋在了司俏胸口，脸颊是刺激感官的弹性，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杜凌天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有种瞬间断线的错觉。司俏愣愣的看着风挡玻璃前方，观察几分钟才发现，这辆跑车竟然没有人操纵方向盘也能自动闪躲障碍物，调节方向。一低头看着自己正把杜凌天的脸按在自己胸口，脸登时烧的通红，一把把杜凌天推开，拿已经没了扣子的衬衫遮住外露的春光，带着委屈，羞涩又有几分气愤的瞪着杜凌天。杜凌天被推开了也没再贴过去，轻哼一声勾勾唇。“真当我会跟你一起死吗？你也配？”

杜凌天冷漠说着，却不着痕迹的打开了自己手边的窗户，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跑车的速度似乎降下来了许多，好像杜凌天被风吹散不少的火气。杜凌天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司俏心中也是狠狠一痛，但思及当年杜凌天何其毒舌的人物，如今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如此反应倒也是正常了。深秋的气候已是微寒，杜凌天开着车窗跑在高速上，那凉爽不言而喻。气氛一时凝滞，两人默默无言，司俏拢了拢身上的衬衫，视线瞥到杜凌天踩着油门刹车的两条长腿，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开了口。“你的腿，已经全好了吗？”

杜凌天黑眸一缩，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搭在车窗上的左手，放在唇边，整个人带着几丝玩世不恭，到一如当年佛罗伦萨街道上开着敞篷保时捷撩妹的少年。“躺了两年，一年复健，平时生活完全没问题。”

杜凌天面无表情的接下话来，音调是一如平常的中音，让人听不出喜悲。面对暴跳如雷的杜凌天，司俏还能敏捷的思考怎么应对，这杜凌天一冷静下来，司俏还当真有几分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毕竟当年，怎么说自己对不起他也是事实……许久，杜凌天淡淡的声音传来，隐隐透着一丝疑惑，似是真的再问问题，又似只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五年前，你知道我还能再站起来，还会逃跑吗？”

司俏整个人猛地一震，靠坐在座位里，闭上眼睛一时竟然不知如何作答。杜凌天没得到答案也并没有过激反应，只是自嘲一笑，细长的星眸夹杂着冷虐扫在司俏脸上。“不过没关系，现在你逃不了了，就算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我都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跑车迅速刹车，两个人都往前猛地倾了一下，杜凌天还是很绅士的伸出手拦住司俏的肩膀。车门缓缓升起，车边站着整整两排的黑衣人，李秘书依旧站在前头。司俏下了车看着面前的建筑——戈斯曼国际酒店。才仅仅一个晚上，自己竟然又一次到了这里。跟随着杜凌天，走上自己昨日逃生用的电梯，守卫电梯的保镖竟然没有半分反应，真不知道是真没认出来，还是在杜凌天身边连表达自己喜怒哀乐的权利都不能有。第二次进到那座类似宫殿一般的房间，司俏比起昨日竟然还多了几分紧张，尤其是当迈出电梯，看到那三米多高的堕天使之时，司俏几乎整个人愣在原地，黑与白的搭配是杜凌天和司俏两人共同的爱好。正是因为这个共同的喜好，两人在穿着方面很轻易就能够打成搭配，譬如现在，如此尴尬的场面，身上的衣服倒像是交相辉映一般的黑白配。视线向上，司俏静静地看着堕天使的眉眼，虽是浮雕倒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那双眸子里似悲哀似冷酷，天使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似是在保护自己，又似是睥睨众生。司俏看着那天使的容颜莫名觉得几分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直到视线一瞥落到长廊尽头的落地镜子上，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座堕天使雕塑中的天使，竟然和自己的容颜一模一样。保镖和秘书并没有跟上来，无法估计大小的殿堂里只有司俏和杜凌天两人，杜凌天脱了白色大衣，拿着两杯鲜榨果汁再次出现在司俏身边，精致绝美的容颜从身后放在司俏的肩上，一双细眸顺着司俏的视线也看向堕天使，眼中满是得意。“怎么样？很有艺术价值吧？是在医院画出的画稿，请国际一流雕塑大师Rowe参与制作的，那张脸可是我亲自一刀一刀刻上去，你觉得像不像？”

杜凌天的声音如鬼魅一般缥缈，司俏手里多了一杯果汁，是司俏最喜欢的水蜜桃味。司俏迷茫的看着杜凌天，一时间暴躁的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一时间又这么有兴致的同她讨论艺术雕塑水平，目的究竟是什么？“杜凌天，你究竟要做什么？”

司俏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长臂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的杜凌天，颇带几分疲倦问道。杜凌天狭长的星眸泛着幽光让人猜不透其中玄机，两腿轻轻交叠，搭在沙发背上的手一下接着一下的轻轻敲着，仿佛是在弹奏这世间最昂贵的钢琴，似笑非笑的看着司俏一言不发。许久，微垂的星眸轻抬，峰眉轻挑，含了几分笑意的看着司俏，朱唇轻启。“多少钱？”

司俏一时晃神，有些跟不上杜凌天的思维，难不成在杜凌天的心里自己已经和那些出来坐台的小姐一样，他问的是一夜多少钱？“什么？”

司俏带着不解的开口，杏眸锁在杜凌天的星眸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五年前，一张支票，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杜凌天面上无悲无喜，浅樱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看着司俏的面容，冷冽且漠然的说道。司俏的瞳孔猛地放大，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果汁碎了一地，司俏跌坐在碎片中间，左手按在碎片上都恍若未觉，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凌天。他，竟然知道那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