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罗明珠君子瘾发作,正躺在会议室休息屋一边腾云驾雾神情飘飘然,一边畅想着有了屠大当家的钱可荣华富贵,得了屠大当家的势可飞黄腾达,美滋滋的规划他那宏伟目标呢。只见他斜着眼睛看着站在身边伺候刚来不久的年轻漂亮的女子,意气风发,鱼眼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饱满的臀部。再加上大烟的刺激,当下计划也即将成功,那是前程似锦,不由的兴意昂然,色上心头。这个女子是他手下山崩刚撩到不到两月的女人,年纪轻轻颇有资色,生性懦弱,胆小怕事,但骨子里却偏偏是个好逸恶劳的女人,头脑简单,整日想着一步登天荣华富贵的美梦。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色,依强傍富的手段施了不少,富贵没有捞到,每每被人始乱终弃犹不醒悟。罗明珠虽然年老身衰,但却是个色心十足的老色鬼,早早就注意到了她。平日里毛手毛脚的诸般戏弄,却因种种原由屡次不能得手,实在是心痒难耐。如今山崩已经被他借故支走,这个女人自然而然的也即将成为他手中猎物。这女子叫罗海霞,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被大她十多岁的山崩玩弄了也就罢了,可现在这个丑陋猥琐的老头年纪比她爹都要大几岁,被这样的老棺材给玷污,显然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今日之事她也略有耳闻,虽然不了解多少情况,但她却也从那三崩口中得知,据说这老家伙马上就要发大财了。罗海霞心头大动,既然此刻免不了被这老家伙玩弄,倒不如投其所好,趁着目前自己还算新鲜说不得自己就能得偿所愿。能傍上这样一个大财主,比起那个始乱终弃,只把她当成玩物的三崩子,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罗海霞虽然满心厌恶,却也无可奈何,她不敢忤逆这老家伙上下其手的寻摸抚弄,那欲罢还休扭扭捏捏的肢体表情,再加上那惊慌尖叫的声音反而让这个暮气沉沉老头子身心受到极大的刺激。就在罗明珠这老棺材已然将怀中女子弄的面红耳赤娇喘不已,计划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其间夹杂着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罗大当家,小的有事和您汇报一下!”
正在兴头上的罗明珠突然间被打扰,从口音里他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不由的勃然大怒 :“去你妈的,黄毛你找死是不是?一点规矩都不懂!有啥事?赶紧说!”
“罗大当家,江城住的地方被我你找到了。但他本人却不在!估计是跑路了。”
“什么?”
罗明珠心头一颤,今日之事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那就赶紧找啊。这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小小的江城,太它妈的无能了。不是让你们盯着吗?”
气急败坏的罗明珠从床上跳了下来,收拾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定了定神打开门:“有没有别的消息?”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瘦猴似的猥琐着俩眼的黄毛男,此人是罗家庄园管家,名叫黄伟力。由于罗氏商行经营不善,负债累累,身为管家的黄伟力巧妇难无米之炊,心焦力粹,大事做不得主,背锅到是首当其冲,受尽了委屈,那是满肚子心怀不满。可他毕竟是管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也有一定的能力,精于算计,城府颇深,罗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了如指掌,见风使舵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可惜的是他精明多谋的同时也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利用职务便利在庄里寻花问柳,糟蹋了不少家眷女佣,这让同样好色的罗明珠大为不满。再加上日子过的艰难,身为仆人的罗伟力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心底里却愤恨难耐却无可奈何。毕竟他的生存还依靠主人来支撑,受了气得忍着,有了锅得背着,谁叫他是下人呢?他俩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罗明珠的房间里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咋回事,当下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罗大当家,江城的住所找到了,屋子里很凌乱,确定无疑。很显然今天的冲突让江城有所警觉,乘着我们还没来得及下手,所以及时跑路了。”
“这不是屁话吗?”
罗明星情知江城如果跑路,所有的计划很可能将前功尽弃,错过了这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万难再有这样的好事上门,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再派人找啊!”
那黄伟力被他唾沫横飞的叫喊身逼后退一步:“罗大当家,您先别急。我们打听过了,听江城住的地方那周围的人说,他们有人看到一辆马车曾经从江城的住所出来,顺着小路东南方向跑了。”
罗明珠更加大怒,指着黄伟力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既然已经知道江城往哪里跑了,还不赶紧去追?你们是废物吗?赶紧组织人手去追,一定把人给我抓回来,死活不论!”
黄伟力迟疑了一下:“可是罗大当家,人手到是不缺,罗强已经组织了十一人,加上山崩子和他那俩手下,一共是十四个人。可是罗大当家,眼下只有罗强自己那一匹马。我们没有得道您的吩咐不敢妄动,况且我们即使有心追拿,也没有追拿所需要的骑乘啊!”
罗明珠眼珠子一转:“庄内不是还有三匹马吗?一起带去,剩下的不够就先去镇上马行去租借。你是我庄上的大管家,以后如此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不必再来汇报。”
黄伟力心中怒骂几声,但却也无可奈何,出门而去。……天色渐暗,风轻树摇,幽暗的山峰连绵起伏。盘山小道路上,高战熟练的赶着马车一路向前,远岗近林冉冉而过,天空晚霞时隐时现。王战一边警惕的扫视着路边犹如柞柞人影般的树木,一边跟江城闲聊:“兄弟,估计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吧?如果今晚一路顺利,再走几个小时,我们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歇歇脚吃点东西,明天在走!”
江城点点头:“估计已经走了二十多里地吧!现在我们离前面的蜡仁县城估计还要好几个小时,进了县城再做打算。屠步虚这些年一直在明里暗里打听我的下落,这次我打草惊蛇,他也必定得到了消息。他这些年来在凤凰城经营多年,横行霸道,周围地痞流氓众多,手下产业无数,特别是那毒品生意几乎遍布整个湘西,一进县城只怕追兵转刹既到!到时候自然免不了一通厮杀。大哥,今夜难安了!”
王战冷横了一声:“屠步虚在明,我们在暗,况且我们又走的及时,他短时间也难觅我们行踪!只要我们走出凤凰地界,晾他屠步虚一时也查不到我们下落。他屠步虚人多势众,但我们俩却也不是被人随意拿捏的主。这俩年我们隐名埋姓忍辱负重,既然屠步虚要赶尽杀绝,那我们也只能斗上一斗,活动活动筋骨,大开杀戒!”
江城点点头:“关于我对屠步虚的了解,知道这些年屠步虚做毒品生意赚了不少钱,但也惹了不少仇家。以前屠步虚大本营在省城,但他这生意太过阴暗歹毒,上不了台面,曾经被官府几次查办,损失惨重,不得以才回到凤凰城。虽然如此,但屠步虚毕竟有他爹打下的家产做底,力量还是很强横的!这些年来,我们善德苗寨好些长老的子孙现在好多也长大成人,明里暗里也给屠步虚找了不少麻烦!凤凰城比起省城来说不大,作为十多万人口的地方来说却也不小。他的生意不需要优越的地理位置,山高皇帝远,财力集中一家独大,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比屠应龙当年都更胜一筹!”
“现在的屠步虚身边高手如云,甚至听说还有几个神秘人物陪伴左右。这些年来湘西好多土匪受到官府围剿安静了不少,屠步虚的生意隐藏在暗处,虽然性质伤天害理,但却乘着官府忙于剿匪无暇他顾,生意人越做越大。那屠步虚甚至还给官府出了不少人力资源和剿匪经费,一来借官府打压竞争对手,二来也和官府扯上利益关系。有了名分,有了实力,屠步虚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江城接着说道:“官府虽然对屠步虚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但在利益面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到一年的时间,罪恶滔天的屠步虚居然摇身一变成为官府眼里的剿匪英雄,慈善大户,甚至还成为凤凰县的商会会长,名声鹤起,几次得到官府嘉奖。”
“屠步虚这些年来名利双收,他的生意运作成本也因身份便利而大大减少!屠步虚心狠手辣,任人唯亲,又有商会会长的身份加持,有钱有势,未雨绸缪,甚至把手伸到了官府内部。目前官府内部好多部门都是屠步虚的人,轶镇的罗明珠本地商会会长就是屠步虚亲自任命的,而他也不过是屠步虚棋盘里的一颗普通棋子。屠步虚经过几年的经营,已经基本上把控了凤凰县的经济命脉,即使是保护县城的警察局和宪兵团都被屠步虚实际把控。养虎为患,现在屠步虚做大坐强,县城大小官员敢怒不敢言。莫说普通百姓,就是当地县长也对屠步虚的势力无可奈何,畏惧如虎,成为屠步虚任意拿捏的傀儡。”
“这几年里省里一共为县城调派过三任县长,其中第一任到任不过三月便莫名其妙的在半夜死亡,连法医也弄不清死亡原因。而在当地私下里却有这样一个传说,是死于一种蛊毒。而第二任硬着头皮干了一年后仗着有后台调离凤凰县。而现任的县长本性懦弱胸无大志,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屠步虚任意胡为。可以说屠步虚已经成为凤凰城实际的掌控者,是真正意义上土皇帝!屠步虚的真正实力强的发指,正面对抗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唯有小心应付暂避锋芒方是上策!”
此刻天已经渐渐昏暗下来,王战崔动马儿一阵小跑,地面凹凸不平,马车颠簸,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江城与屠步虚之间的仇恨不死不休,彼此都有致对方死地的必要个缘由。屠应龙带领的一帮出生入死的手下大多死于善德苗寨,特别是其俩个儿子更是直接死于江城和左云父辈手上,自然是屠应龙当年念念不忘的报复对象,更何况屠步虚目前受到的耻辱和损失几乎都是江城一手造成,更是与江城不共戴天!屠应龙当年对苗寨的伤害可以说是历史之最,以苗人刚毅的性格,哪里能轻易放过这帮宿小!虽然屠应龙死了,但当年给寨子造成伤害的人依然有不少人活着,无论是过去的屠应龙还是现在的屠步虚,所做所为更是伤天害理,于公于私善德苗寨都不会无动于衷。凤凰城距离蜡仁山差不多有一百多里地,如果按照现在的交通工具,那当然只需要数个小时,但在民国年代却完全称的上是长途跋涉,更何况江城身边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孩子,前有强人堵截后有恶霸追击,使的这一百多里的路一片坎坷,凶险万分!树影婆婆,杂草娑娑,可路边却乱石斑斑,枯木驳驳!江王二人一路唠叨,分析着各种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不觉间已经日落西山,黄昏暮下,清风习习,一阵老鸦呱呱恬噪,萧瑟的感觉仆面而来!中秋十五的前一天,月已满圆,本是阖家团员的幸福时光,但在三人心中却略显沉重!此行前途茫茫,祸福难料!王战摇摇头,催动马儿继续向前走去!马车一路小跑,在凹凸不平的小道上发出嘎哒嘎哒的声响,马车也晃的厉害,但前面赶车的王战却全神贯注,他放慢速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按照二人的预想,这个时间应该是追兵追过来的关键时段,必须要谨慎!果然,就在马车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面一阵马蹄哒哒的声音由背后传来,王战停住马车,站起身来往后望去,由于此刻已经入夜,虽然月光明亮,可依然看不到啥情况,但耳朵里却出现明显而急促的马蹄声,以及骑士那沉闷的催马吆喝声,由远而近。“该活动活动手脚了。”
王战轻声说了一个句,俩只眼睛精光乍然四射。江城此时也从车轿里探出头来:“意料之中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继续往前走,敌不动我不动。如果有人敢拦,我先挡着。大哥,小心一点,注意有人突然袭击,或者暗放冷箭,或者有绊马索之类的东西!”
王战答应一声,吆喝着马匹适当的放慢脚步,江城也拿起身边的钢管,打开俩边轿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防备!知道情况有异,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左云也精神大振,虽然心头紧张,但身边有两位叔叔,到也安心不少,甚至他也暗中拿了根钢管,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里张望 ,全神贯注,以防万一!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一队人马飞奔而来,王战适时的将马车停在路边,紧接着那队人马呼啸而过,王战冷眼旁观,心理计算着对方的数量,一共十四骑!王战等着队人马从旁边跑过,轻声对车内的江城说道:“一共十四个人。武器基本配的是清一色的马刀。对方有备而来,但骑术生涩,队形混乱,应该不是屠步虚委派而来。”
车内传出了江城的声音:“没错,来了十四人,后面并没有人留下来夹击。人数虽多,明显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对阻击手段一窍不通,连起码的前后夹击都不知道。这应该是罗明珠临时凑合的几个小毛贼而已。屠步虚大本营在凤凰城,即使是得到消息也不应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来赶过来。大哥,你且坐着,这几个小杂鱼还不劳你出手,先由我对付就是。你可是我们最大的依仗,轻易不能暴露实力。你看管好小云就行。”
王战点点头:“也好,没有问题。不过你也别大意了,对方毕竟也是一方势力,一定要小心。”
和江城说完,王战又对着车轿里面左云轻声安慰一番:“小云,不必担心。这次带你出来,你可能会看到很多你不愿意的事情,但你要学会接受和习惯它。现在你还小,但你将来长大了,也许会碰到比这危险很多的情况,所以现在的既要勇敢的去面对,也要坚强的来接受。”
左云点点头:“我明白,战叔叔,江叔叔能打的过那些坏人吗?我看到他们好几个人可带着刀呢!”
“放心吧,小云。你江叔叔功夫厉害的很,今天你江叔叔不也赤手空拳打翻几个坏人吗?小云,看着就是,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人生在世,总是要面对许多危险和无奈。这对你来说,要把它当做一次历练,对你而言这也是一种提升!”
且说这伙人跑到前面不远,齐齐的停住马来,紧接着五六个人已经跳下马来,路中间挡住去路,其中一个年轻汉子手中提着一把雪亮的长柄马刀,睁着一双环眼首先恶狠狠的大声吆喝道:“前面的马车赶紧停下来,截道的来了!车马钱物留下,人赶紧给我滚蛋!”
为首的那位皮肤黝黑中等年纪,身材高大一身短打,俩只鹰隼般的眼睛望着前面停在路中央的马车。来人正是罗明珠手下第一高手罗强,只见他将手中的马刀一挥,跳下马来,厌恶的瞪了那个多嘴的汉子一眼:“闭嘴,你的废话太多了。”
紧接着他一声招呼,所有的人都跳下马来,亮出手中武器。那罗强带领众人在马车前面不远处站定,直接了当,气势汹汹的喊道:“别跑了,江城!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免得彼此饶舌啰嗦。我知道你就在车里,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赶紧下车随我们走,我们大当家的要见你。”
小左云在车轿里看的明白,这一大群人,手中清一色的马刀寒光闪闪,虽然他对眼前的江叔叔有莫大的信心,但还是心里一阵发慌,他紧紧拉住江城的手,一双略显恐惧的眼睛望着江城:“江叔叔,他们人多,你可一定要小心!”
江城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左云的肩膀:“放心吧,小云,不必惊慌。就这么几个小角色,叔叔还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你安心坐着就好,且看叔叔真正的本事!”
将车上的左云安排妥当,江城打开马车后面轿帘腾的一声跳了下来,一条钢管握在手中,他望着眼前这帮杀气腾腾的追兵!皮笑肉不笑斯条慢理的说到:“你们老板是谁?我认识他吗?”
罗强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定了定神:“我们老板罗明珠,乃是轶镇商会会长,罗家庄园的大当家。无论你认不认识他那也没关系,但他却认识你就足够了。江城,别躲了,你跑不掉的。你今日无故重伤我们一人,俩人轻伤,彼此总该有个说法吧。乖乖的束手就擒,别伤了大家的和气。罗某知道你身上有点功夫,但你不会认为你一个人能单挑我们这十几个人吧。”
“呵呵”江城冷冷一笑:“我无故伤人?江某当时没有将他们几个废了已经是手下留情。人多了不起吗?大言不惭,也不怕大风吹了舌头?我到要看看今天是你们抓住我,还是被我打的你们屁滚尿流。你就是那个罗强吧,罗明珠手下第一高手?”
他看了看罗强后面的那帮人:“山崩子?居然还有你们这俩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想饶你等性命,你两个可到好,死不悔改,居然还又送上门来送死。胆子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