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把头转过来，脸上的笑容消耗殆尽，“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厉先生，虽说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想必你也是记得的。”

“夜颖……你知道的，你不管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

我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平静的脸，那双漂亮又忧郁的眼睛像是深海的漩涡一般，使人很容易便陷入其中。我本能地躲开那赤裸眼神，“四年前的9月25日你还记得吗？”

他先是一愣，随后温柔地笑起来，“我的生日，你还记得。”

我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四年前的你的生日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见到秦若雨？”

秦若雨这三个字无论什么时候提及，都像是针一样，将人死死地钉在过去的柱子上。厉文轩伸手拉了一下领带，那是他紧张时才会做的动作，一定是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记忆。“好端端地提起这些做什么，那个女人不是我哥哥上一个未婚妻吗？你吃的苦头不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吗？”

林飒猛地刹车，强烈的干呕感被我生生地压了回去。“林飒，继续开车。”

林飒沉默着解开了安全带，我按住她的手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开车，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她犹豫着，最后还是作罢。“这位小姐好像对我意见很大，现在让我下车也是可以的，我赶时间。”

厉文轩笑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林飒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指着厉文轩的脑袋。“站住！”

“林飒！”

枪口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厉文轩的额头，林飒眼里的狠绝让我相信，如果厉文轩胆敢再多说一句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打爆他的脑袋。“我家太太还没有和你聊完天，你还不能走。”

林飒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是为那个死去的女孩做的讨伐，“在这件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哪也不会去的，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你先下车，还是我先打爆你的头。”

厉文轩慢慢地坐了回去，平静地看着她，最后轻笑出声。“你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会失望的吧，他可是从来不杀生的。”

厉文轩讥笑着继续说道，“大名鼎鼎的慈善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呢？”

“闭嘴。”

我实在是不想听这些没有任何营养的嘲讽，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么就让她一枪毙了你，我好永久清净。”

“跟厉擎天相处得久了，连说话都和他一模一样了呢夜颖，不过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管是温婉的，还是泼辣的……我都喜欢。”

下一秒，他的头便朝着玻璃撞了过去，林飒活动了活动手腕，“你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厉文轩啐了一口血沫，“你敢打我？”

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我探出头，我们车子后面已经赌成了长龙，林飒坐回去继续开车，厉文轩安静地坐在后面，像是陷入了沉思。窗外掠过的车子大多都是黑色或者白色，它们很快便超过了我们，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但是有几辆却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甩掉后面那两辆车，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我话音刚落，就只能看到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去，厉文轩从后面死死卡住了林飒的脖子，车子一时失控，开始剧烈地摇晃。我一时情急，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眶处，后者吃痛地叫出声，松开了林飒，林飒慌忙稳住了车子，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朝着栏杆撞去，猛烈地撞击让我五脏肺腑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安全气囊弹出来将我和林飒裹挟。厉文轩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我咬牙打开了车门，朝着他扑了过去。“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秦若雨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告诉我！”

我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厉文轩闭着一只眼回头看我，一把将我推到地上。“她的死跟我有没有关系不重要，是你把她撞死的，你撞断了她四根肋骨，现在却来问我有没有关系？真是个疯子……”“她死之前被人侵犯，在你的生日宴会上，你明明告诉我你在出差的！”

他愣住，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恼羞成怒，怒气会冲昏人的头脑，所以那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是吃惊的。啪……我好笑地伸手去摸我的左脸，火辣辣的比涂上辣椒油还疼，他，最终还是成为了和他父亲一样的人，只要用蛮力和金钱就可以解决大多数事情。“夜颖……疼不疼……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说你……没事提那些事情干什么？我难道会骗你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可是绝无半句虚言的……”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一个手包便抡到了他的头上，他吃痛地喊叫一声。“先生！”

那两辆穷追不舍的车也停了下来，从车上跑下了三五成群的黑衣人，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厉文轩搀扶起来围在中间，这便是保护了。“夜颖……我先去处理些别的事情，以后会有机会相见的。”

厉文轩被人簇拥着回到了他自己的车上，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远去，心里却很明了。下一次再相见，便真真切切地是仇人了。“太太……快……我们车里有东西，快跑！”

有气无力地爬出来的林飒扯着我就要离开，我却猛然想起车厢里还有一个昏倒的林听。“什么东西？”

林飒抹了一下额角的鲜血，“厉文轩那王八蛋留了一个定时炸弹，现在正在倒计时……”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已经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