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他占京笙在江城的手腕,这种事不过轻松动动小指头的事。如果父亲落入他手里,就真的完蛋了,为了兰儿的安全,她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想到这个可能性,沈蔓双腿发软,牙齿也打着颤。萧子岑见她面色发白,嘴唇乌青,赶紧拍着她的脊背安慰,“蔓蔓,不要太着急,你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也得要保饭碗,他们不敢乱来的。”
听着萧子岑的话,沈蔓感觉头眩晕的厉害,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脑袋重似千斤,视线也如雪花片一样模糊。双眼一闭,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了而倒下,萧子岑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紧上前一把搂住了她,才让她免于摔倒地面的狼狈。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如锅里的沸水,搂着她走出警察局,用自己的坐骑将她送回了出租屋,并为她请了一名医生。医生给她打了两针退烧针后离开。站在窗前,萧子岑心里越想越难受,想到占京笙,他心口就添堵,是呵,这么多年了,他的行事作风还是没有改变,乖张、霸道、唯我独尊……瞥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苍白女人,他拿了外套穿上,转身走出了出租屋。车子一路狂飙,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疯狂驰聘,价值不菲的玛莎拉蒂横冲直撞,让许多的车辆战战兢兢地远离,毕竟,车身的昂贵,让他们不敢随便乱碰,稍稍碰一下白花花的银子就会鸡飞蛋打。一小时后,大红色玛莎拉蒂已驶到了那座白色城堡面前,熄了火,拔下车钥匙,打开车门,走出走厢,仰头望着金光闪烁的‘京云首府’几个大字,嘴角勾起一缕鄙夷。迈着稳健的步伐,他想要跨进那道高高的门槛,一群保镖从里面迅速跑了出来,毫不犹豫挡在了他面前。“滚开,我找占京笙,让他出来。”
“不好意思,先生,六少出去了,人不在城堡里。”
“你以为我会信?怎么,他占京笙也有当缩头乌龟的时候?”
大声地耻笑着,当他看到焰军出来时,心里的千尺风浪瞬间卷起,“把你金主叫出来,我不与狗犬废话。”
焰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萧少乃江城有名的权贵,这样讲话,是不是显得很没素质呢?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小混混冒充的呢。”
萧子岑脾气向来爆,这个焰军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来都不是六少的对手。敢勾引六少的女人,真是向天借了胆。“占京笙,你给我出来。”
他不想理一条狗,所以,笔直绕开他们想冲进去,焰军却横过一支胳膊就将他拽住,“放开我,你没资格与我谈。”
“六少在休息,萧少,你也是知道的,惹怒了他,咱们这些打工的都没好果子吃,萧少,你还是高抬贵手,放过咱们吧。”
赤手空拳的,他也打不过这群占京笙喂养的狗,早知道,他就带一些人马过来,他占京笙有的是钱,难道他萧子岑就没有么?眼看着自己根本占不了便宜,萧子岑只得弯下腰,捡了一块砖趁他们不备之时,拿砖砸了金碧辉煌的墙壁,玉石墙砖,有两块经他重创后,深深地陷了下去,他冲着一群保镖冷喝,“今天,如果见不到占京笙,我便不会离开。”
“像一只狗一样狂犬什么呢?”
清浅却透着冷沉的声线乍然从不远处传来,一身黑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浑身都透着冷酷的气息,脸上没有墨镜,如兰芝玉树的身形,笔直而秀挺,他就站在光影里,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气质。见他现身,一干保镖迅速退下,恭敬地退至两旁,仿若唯他马首是瞻。萧子岑看着光圈里的那个男人,呵呵轻笑了两声,摸了摸鼻梁,“终于敢现身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
占京笙迈着长腿,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已经站定在了他的面前,他比萧子岑要高,高了半颗头,在气势上完全压了别人一头。“普天之下,还没有我占京笙不敢的事。”
“是呵,你占京笙很有本事,是真正的男子汉,只是,对付一个女人,就真的让你觉得那样光荣?”
闻言,占京笙不怒反笑,手指弯曲,掸了掸衣袖上沾染的点点尘灰,向来,他最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比如,眼前的男人。“恕本人愚昧,听不懂萧少的话。”
“不要装蒜,占京笙,你把沈之澜弄去哪儿了?”
萧子岑不想与他再磨下去,便就单刀直入。“有什么证据吗?”
他反问着,轻浅的语气,仿若是在询问着今日的天气般淡然。“需要什么证据?我们刚刚去警察局,人就被转走了,占京笙,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该把她扯到我们的战争里来。”
“是谁把她扯进来的?”
忽地,他掷地有声地质问,眼神迸射出森冷的光芒,全身尽显萧杀之气。“认识她,我比你更早。”
萧子岑不甘示弱地反击。”
如果以时间长短论成败的话,你萧氏,都不知道破产了多少次。““你想怎么样?”
“想我女人,回到我身边。”
“哈哈哈。”
萧子岑仰天大笑,仿若是听了一场天大的笑话般,“你的女人?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死一湾先人么?沈蔓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
“这个,你可以去问她,不妨也让她给你讲讲,在这座城堡里,她是如何在我身下姿意承欢的。”
气急的萧子岑扬手想甩他一个耳光,没想被焰军抓住了手臂,另一支手紧紧地抓住了占京笙的衣领子,嘶吼出声,“你这个禽兽,对她做了什么?”
他离开的这六年,占京笙对她做了什么,当他得知沈蔓在城堡里的时候,他心急如焚,他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以为,占京笙与她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回来迟了一步。这迟来的一步,也许,会成为一道鸿沟,让他与她之间,从此,便就隔上了万水千山。微笑着,将那几根揪握在自己衣领口的手指根根剥开,“婚姻你萧子岑不配拥有,多年前,我占京笙就发过毒誓,萧氏所有的一切,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会一一尽毁。”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他咬得很重。一个字音一个字音吐出来。“你抢了萧氏南海水利工程计划还不算,你居然还要……”“商场上,成王败寇,怎么能说别人抢呢?”
“我知道你恨我,更恨我父亲,只是,过去的……”“不,你错了,我不恨,你们萧家的人都不配我恨,只是,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沾惹,否则,萧氏都不够给你陪葬。”
一把甩开他的手,占京笙眼神如冷箭般,冰冷下令,“焰军,让他滚。”
萧子岑望着冷若冰霜,自认为高不可攀的男人,嗤笑一声,从小,他就讨厌这张脸,这俊俏的一张脸,更讨厌他身体里流淌的每一滴血,讨厌他冷得令人发憷的性子,孤僻.偏执.仿若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欠了他。高挺的身形立在阳光之下,如一只落败的公鸡,失去了傲然,而那道红漆弧形大圆门,却在他无奈的视野中一寸寸地闭合。红漆门内,占京笙双手揣在裤兜里,嘴角抽搐,眼神犀利,敢诱拐走他的女人,他会让萧子岑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