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他家里的地洞逃了出去，我不知道他被抓了没有，联邦的反应太快。”

“这个人看似怯懦无能，实际上十分怕死，且从未想过在联邦手里束手就擒——如他挖了三年的地洞都没被联邦的人发现。他既然挖了地洞，那就一定有应对措施，所以他仍在追查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贺浅雪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喉咙都快要冒烟了，玉沏瞥了她一眼，打了一杯热水递过去。“谢谢。”

贺浅雪微微垂下眼帘，捧着手里的热茶。短短一个多月，她的人生天翻地覆，信仰的崩塌和仇恨几乎要将她湮灭，如今苟延残喘的唯一执念，就是把杨坡月千刀万剐，替父亲报仇。她猛地喝了一大口，咳嗽了两声，抹去嘴角溢出的水。“只要能让我报仇，我愿意替秦神做事。”

贺浅雪定定的看着玉沏。“我是联邦前任首席器械师，能力是金属系，天生对金属有着敏感力，我发明的战争武器已经不下上百件。我知道，蝴蝶一直有像科技与能力并肩方面发展的意图，只要你们用我，我能保证三年类让蝴蝶成为一个科技化的帝国。”

玉沏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被挑拨起情绪的人，闻言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眉梢，刻板的转述秦雾的话：“我帮你，不是为了逼你为我所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只是有着同一目的的短暂盟友，你和我之间的事情，还没有一笔勾销。”

玉沏摊摊手：“这是我们老板的原话。”

贺浅雪沉默了，忍不住苦笑，她倒是忘了，秦雾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之前算计过秦雾不止一次，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苦头就放过她。贺浅雪后悔，她明白是自己对不起秦雾，所以并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意思，又开口。“我知道，我愿意为我的行为付出任何代价。”

她顿了顿：“如果秦神愿意让我为她效力，是我的荣幸。”

玉沏微微弯了一下嘴角，直到这一刻，她才看贺浅雪稍微顺眼了那么一点。“你很聪明。”

玉沏当初毫不犹豫的放弃联邦公务员的铁饭碗，选择跟着秦雾进蝴蝶打拼，就是冲着秦雾的人格魅力，强悍的实力还有她极强的领导力。现在看贺浅雪跟她做出同样的选择，颇有些同道中人的意思。车子停在了大使馆门口，贺浅雪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带着帽子，玉沏挽着她的胳膊，就像是两好姐妹一样走进了大使馆。门口的外国金发碧眼帅哥微微一笑，做出绅士的邀请：“先生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玉沏没多问，跟着一路进了豪华办公室，一眼看见主位上拿着杂志漫不经心的看着的男人，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曹盟长？？”

旁突然一个人影从书架后面窜出来。“还有我！玉沏姐姐！”

曹若若哈哈一笑，脸上的笑容在看见狼狈的贺浅雪时顿时消失不见。“贺姐姐，你？？”

她刚想豪气万丈的开口问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的，但是看了看旁边的玉沏顿时偃旗息鼓。搞不好是秦嫂子干的，毕竟她两有过节，曹若若腹语，她可不好得罪秦嫂子。曹白寒礼貌的站起来，示意两人做到沙发上，然后又叫来医生替贺浅雪检查。玉沏安耐不住八卦的心：“曹盟长，什么风把您亲自吹过来了？”

曹白寒眯起眼睛笑了笑：“来办点事情。”

他眼睛却一直看着贺浅雪。曹若若人小鬼大，看了看自家老哥又看了看贺浅雪，拉着玉沏出去。“姐，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别闹，我还有事......嗷嗷嗷？慢点！”

等医生检查完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贺浅雪自始至终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看着脚尖。两人僵持了十几秒，曹白寒率先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棉签和药，拉着贺浅雪的胳膊一点点的擦拭伤口。“你就死倔吧。”

他垂下眸子，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贺浅雪突然眼睛就湿润了，连忙别过头，调整呼吸：“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与我桥归桥，路归路吗？”

曹白寒不说话，依旧动作轻柔的给她擦着伤口，如同被羽毛扫过心尖一样，贺浅雪觉得又疼又痒，她见曹白寒一直不说话，心里莫名的北堵住了，咬着下唇就要缩回手臂。“我自己——”手却被人如同铁钳子似的固定住，半分动不了，曹白寒语气硬了几分：“别动！”

贺浅雪只好别动，任由曹白寒擦外胳膊，又毫不犹豫的要掀开她的衣服擦里面。贺浅雪手忙脚乱的打断：“我自己来。”

曹白寒动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轻声开口：“当初你执意进监狱，后面又执意跟着清衍进华洲科研院，你一直不听我的话。”

贺浅雪毫不服输：“你知道，我是为了秦雾。你不是也怀疑秦雾吗？我记得，当清衍跟你说，他喜欢上秦雾的时候，你的脸色可不好看。”

曹白寒年长顾清衍七岁，经常自诩看着顾清衍长大，他心知这小子聪明是聪明，但是从没碰过爱情，秦雾又风流，花名在外，一直认为秦雾骗了顾清衍。“之前是为了秦雾，”曹白寒并不否认：“但是自从我接手守护者联盟后，我就知道秦雾不是那个内奸，我不知道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却从不信我。贺浅雪，我们认识十几年，我在你心里一点诚信都没有？”

贺浅雪听厌了这套说辞，她现在明白秦雾不是那个内奸，是因为经历过杨坡月一事，但是曾经的她又怎么能预知未来？曹白寒一夜之间态度的大转变，让她心慌是不是连他也被秦雾手段收买了。曹白寒只是口口声声告诉她，秦雾不是凶手，却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她。贺浅雪分不清当时的她是真的认定秦雾是内奸，还是纯粹是为了赌气给曹白寒看。“我还是那句话，理由。”

贺浅雪抓紧了裤子，她期望这一次，能从曹白寒嘴里知道理由，不是为了秦雾，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