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砚身上盖着空姐给的毛毯,座椅调成舒适的弧度,他整个人窝在舒适的座位里,即使坐姿慵懒,依旧难掩风流倜傥。此时,飞机已平稳起飞,钻入连绵的云层里,起伏的高低云朵,就像大朵大朵棉花糖,折雾看的津津有味,刚想叫沈识砚一起来看,回头发现,沈识砚已经进入梦境,呼吸均匀,睫毛根根可数,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折雾:“刚上飞机就睡觉,沈天王的睡眠质量真好。”
眼见着沈识砚已经睡着。折雾扭过头,不再理他。这边,沈识砚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竟然梦见了童年,成年后他很少做梦,尤其是关于小时候的梦,好像10岁以前的记忆生生被切断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而这次不一样,随着飞机向海城飞去,他梦见了他童年的场景,而且梦境特别真实。沈识砚梦里的天空蓝的耀眼,天空上漂浮着雪白的云朵,云朵很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树木重生的山间。沈识砚背着一捆柴火走在一条山路上,他走的很慢,好像在等什么人,直到身后传来女孩吵闹的声音,沈识砚情不自禁嘴角一勾。“昭奚,等等我,怎么走那么快!”
沈识砚回头,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在后面追赶自己,他停在那里,微微侧身等着女孩。女孩气喘吁吁追上他。“昭奚,你走那么快干嘛?”
沈识砚回过头,望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你在叫我吗?”
女孩双手叉腰,仰头望着他,“当然了,不是叫你,我在叫谁?这里又没有别人。”
梦里的沈识砚直觉哪有些不对劲,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觉皱起眉头。女孩忽然伸手,点了他额头,“小小年纪,老皱着眉头,小心变成师父的样子。”
女孩见他没动,伸出两只手挠他胳肢窝,沈识砚终究是没绷住,噗嗤笑了出来,眉间小小的川字消散。两人闹了一会儿,肩并肩向着山上走去。女孩边走边说,“一会师父问起来,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就说咱俩在山下迷路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回来的路。”
沈识砚不由得又皱起眉头,“这条路,你都走了多少回了,怎么会迷路,师父不会相信的。”
女孩苦恼起来,揪着发梢,“昭奚,那怎么办啊?师父要是骂我们怎么办啊?”
沈识砚想了想,“要是师父怪罪起来,你就说是我贪玩,不肯回来。”
女孩眯着眼睛笑:“啊,那样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沈识砚安慰女孩:“没事,师父不会真责怪我们的。”
女孩眼睛亮晶晶,高兴的蹦蹦跳跳,“昭奚,你真好,你这么好的男孩子长大肯定会讨个好老婆的。”
闻言,沈识砚小脸埋下去,小声嘀咕,“不知道你能嫁个什么样的男孩,估计谁娶了你,谁就要倒霉了。”
女孩听到他小声嘀咕,嚷嚷说:“喂,沈昭奚,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在说谁娶了我谁倒霉。”
沈识砚没料到她耳力竟然这么好,忙辩解,“没有啦,我没有在说你。”
女孩不依不饶,“你就是在说我,哼,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给你。”
女孩作势要打他,沈识砚忙向山上道观跑去。两人打闹着跑到山上道观门口,见师父身后背个包袱,似乎要下山。女孩:“师父,你是要下山吗?”
乐观大师:“师父临时有点事,要下山几天,这几天道观就交给你和昭奚了,尤其是你,折雾,照顾好昭奚,别欺负昭奚。”
此时,沈识砚好像开启上帝视角,眼看着几人的对话,闻听师父说出折雾的名字,心中一动,没想到女孩竟然是折雾的小时候,难道他俩小时候就认识了?折雾一直叫他昭奚,难道她梦中说的那个名字竟然是自己?仿佛是拨开云雾见天明,心中谜团豁然开朗。沈识砚点点头,回禀师父:“师父,你放心去吧,道观就交给我吧!”
乐观大师拍拍沈识砚的肩膀,“好孩子。”
乐观大师又嘱咐了几句,这才下山走了。眼见着师父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折雾笑开了花。“昭奚,明天我们就下山吧!我今天下山吃的波粉,我没吃够,明天我们再去吃一份吧!”
沈识砚没搭话,径直走进道观,把肩上的柴火拢了拢,放在院子的角落。又去剁了些菜,喂院里的鸡鸭鹅,动作娴熟,轻车熟路。折雾徒手爬到道观院子里一颗杏树上,摘了杏子,在衣服上抹了两把,放在嘴里,美滋滋的吃了起来,有山里的小猴子过来凑热闹,蹲在折雾肩膀上,和折雾一起吃杏子。折雾看着沈识砚忙里忙外,晃荡着两条小腿,“昭奚,你也太勤快了,长大肯定是个好男人,谁嫁给你肯定会享福。”
折雾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不是说我嫁不出去吗,我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沈识砚手里拿着扫把,正在打扫院子,动作未停。“算了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喂,你什么意思?娶了我还影响你寿命了是吧!”
沈识砚没说话。折雾见他装傻充愣,不理自己,顿时急了,把小猴子放到旁边的树杈上。向着沈识砚飞去,她的腾云驾雾诀背的还不是很熟练,眼看着就要飞出道观,摔在山路上。沈识砚忙扔了扫把,抓住女孩纤细的脚踝。女孩坠落的趋势被打乱,被沈识砚一扯,扑倒在沈识砚的怀里,两人滚落在地上,沈识砚将折雾护在怀里,自己重重砸在地上,后背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猛烈摇晃后,折雾抬起头,“昭奚,昭奚,你没事吧!”
沈识砚疼得嘶哑咧嘴,抽了口气,“没…没事。”
折雾看着沈识砚,忽然尖叫说,“哎呀,你流血了!”
沈识砚摸了把脑后,果然流血了,沈识砚晕血,看着手上染的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