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砚在折雾身后缓缓出声，声音像啐了寒冰，“顾惊蛰，没想到如今你还是如此猖狂，还是视人命为草芥。”

女子乍听得沈识砚竟然唤出自己的真名，不由得一惊，看向沈识砚。此时，沈识砚已经信步走到顾惊蛰跟前，扔掉了鸭舌帽和口罩。一张剑眉星目又干净凛冽的俊脸出现在顾惊蛰眼前，沈识砚是矜贵又清冷的长相，不说话的时候清冷气质更甚。此时，他英俊的眉眼也蒙了寒冰，而眼底藏着怒色，恨恨地盯着顾惊蛰。顾惊蛰打量半晌眼前人的眉眼，半晌儿，“沈自雍是你什么人？”

听得顾惊蛰提起亡父，沈识砚心底涌起恨意。“是我父亲！”

“父亲？”

顾惊蛰有点惊讶，不由自主重复说。而眼睛一直看着沈识砚，仔细审视着沈识砚的眉眼，在眉眼中确实找到了沈自雍当年的影子。“没想到啊，沈自雍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沈识砚咬着牙：“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盛婉婷你都忘记了吗？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提起盛婉婷，顾惊蛰嘲讽的笑笑，摇摇头。“盛婉婷自视甚高，怎么会把我当朋友呢？”

沈识砚：“可是她一直保留和你的合影，一直放在家里。”

顾惊蛰有瞬间的微怔，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转移话题。“我在海城，也看过你的电影，听过你唱的歌，怎么就没想到你是沈自雍的儿子呢！”

沈识砚：“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父母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顾惊蛰勾起唇角，唇边逸出一抹媚笑，“你答应我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沈识砚大手收紧，手背青筋爆出，声音低沉。“什么条件？”

顾惊蛰笑笑，“陪我睡一觉，我就告诉你！”

折雾也被顾惊蛰语出惊人震惊到了。“你是疯了吗？”

沈识砚：“想都不要想。”

顾惊蛰：“既然这样，那就没的谈，我现在处理叛徒，处理完叛徒，再处理你们，你们别挡着我。”

顾惊蛰说完，单身拎起楚宜的衣领，就要将她扔下楼。折雾脸上闪过一丝冷色，急忙上前，出手打断顾惊蛰的去势。这次，折雾出来的匆忙，身边既没有带着乾坤剑，又没有带着道家法器。幸好，出门的时候临时在便签纸上画了几张除妖符。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折雾从兜里掏出除妖符，向着顾惊蛰方向扔去，同时吟诵咒语。那符像长了眼睛一样，向着顾惊蛰飞去，在道家咒语的加持下，法力更是无边。瞬间一道无形的金网将顾惊蛰包裹其中。顾惊蛰大惊失色，“小看了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用这般已经是失传的法术！”

折雾立在一边，“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灵丘山道观掌门折雾！”

顾惊蛰自然听过灵丘山大名，在金网里问道，“乐观老贼是你什么人！”

折雾：“你还听过我师父的名讳呢！”

顾惊蛰：“原来乐观狗是你师父!我和乐观的账找他的徒弟算也是可以的！”

折雾双手环着胸脯，闻言冷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折雾喊声，收！金色大网瞬间收紧，将顾惊蛰禁锢在网里。折雾面色凶狠，目露凶光，“让我看看你是什么神圣？”

说着，就要走上去手刃这妖。沈识砚在身后轻轻提醒，“折雾，留活口！”

折雾点点头，走到顾惊蛰身边，口里吟诵着咒语，随着咒语声声落下，顾惊蛰脸上痛苦至极，身体不自觉抖动着，旗袍的下摆卷到大腿根处，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沈识砚别过头去。随着咒语声声落下，只听哗啦一声似水开的声音，顾惊蛰的旗袍撑开，下身已经变成鲛尾，鳞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折雾：“原来是只鲛人啊，古人云，鲛人性淫，果然没错。”

金网不断收紧，金网本就有法术加持，自是威力无比，此时，紧紧勒着顾惊蛰的身体，她痛苦地摆动着鱼尾，口里叫喊着。“你杀了我，你今日若是不杀我，他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折雾冷哼声，“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平日里作恶多端，这笔账，会有人跟你算。”

说着，公馆楼下已经多了几辆车，正是接到折雾信息的“疾走”成员。老罗的声音已经在楼下响起，“折雾，你在哪？”

躺在地上的顾惊蛰已经听到老罗的声音，脸色一变，“疾走！”

落到“疾走”手里，比死还难受！想到这里，顾惊蛰使劲全身力气，就要挣脱那金网。金网本来就是虚拟的道家法器，哪能经得住顾惊蛰大力的挣脱，忽然金网破碎，顾惊蛰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向着折雾冲过来来。整个速度太快，折雾只觉得眼前一阵缭乱，楚宜已经率先反应过来，她现出半妖原型，下身竟然是条伤痕累累的鱼尾。楚宜卷起鱼尾来到顾惊蛰面前，将折雾挡在了身后，而她的鱼尾卷住顾惊蛰的刀。桄榔一声，刀子落地。没想到顾惊蛰手里还有一把，瞬间插在了楚宜的胸口处。折雾惊呼，沈识砚已经快步上前，顾惊蛰抽出刀子，就向沈识砚刺去，楚宜拼命全力用鱼尾挡在了沈识砚和顾惊蛰之间。饶是如此，沈识砚左臂仍旧被锋利的匕首所伤，鲜血流出，染红衣袖。沈识砚退后几步，面色瞬间苍白如纸。顾惊蛰还要上前再刺，折雾飞起一脚踢飞顾惊蛰手中的匕首。此时，楼顶突然多了脚步声，正是老罗和疾走组织成员赵静。顾惊蛰见对方来了支援，迅速向后退去，一闪消失在夜色中。老罗和赵静马上追了过去。顾惊蛰一跑，楚宜再也坚持不住，她像只坠落的蝴蝶一样，缓缓跌倒在地。折雾上前扶住楚宜，楚宜倒在折雾怀里，瞳孔没有焦距，语气虚弱。“你知道吗，说来好笑，我生命的最后温暖竟然是你给的！”

折雾眼里迅速蓄满眼泪，“楚宜坚持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沈识砚站在不远处，垂眸看着这一切，说不难受是骗人的。楚宜的目光穿过折雾，落到沈识砚身上。似是有话要对沈识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