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寻月的脸色僵硬的难看,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也许是因为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物,对于“贞洁”这回事并没有古代人那么思想保守和封建。唯一让她生气的地方就是,她竟然被陈元一和云长乐一干人给黑了。阴沟里翻船,说的就是此刻的她。用脚踹了踹被窝里的景珏,脸上写满了不讨好的表情:“你可以爬起来滚蛋了。”
景珏笑的很无耻:“我救了你,你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让我走?”
“不然呢?反正都要嫁给你了,责任什么的你也不用负不是?就当提前洞房花烛了。”
身子还是浑身酸痛宣告着昨夜放纵的事实,她是想过嫁给景珏,也没有想过跟他同床。现在连夫妻之实都有了,除了心里呕的郁闷,她好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好像……还有一点点小庆幸。庆幸这个人是景珏。景珏耸耸肩,眼底的笑意更深几分,脸上的表情也魅惑了几分:“现在我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屋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脚步声,云寻月身子一直,连忙捡起衣服让景珏快速的穿起来,自己也快速的将衣服穿好,“快点,一会儿还有一笔帐要算,你打算光着身子?”
接下来的事情她几乎已经预料到了。云寻月和景珏两人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云阳,云长乐,云娇柔和云晓晓还有府中的姨娘,每一个都来了,仿佛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云寻月看着这兴师动众的人群,甚至连陈文昕都来了,这架势和人群,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而当众人推开门,看到屋子里凌乱一片的衣衫和云寻月慌张穿衣服的模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陈文昕大吼:“云寻月,你真是犯贱,竟然公然在府中偷男人。”
此时,天色泛白,才刚刚凌晨时分。云府已经闹开了天,一片喧嚣和吵闹,其中剑拔弩张的气息,更加明显。云阳在前面站着,脸色已经黑的跟乌云密布一样难看。而他身后的云长乐一干人也都是诧异不已,没有想到云寻月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就连云寻月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有如此轰动的时刻。可这一刻,她的心思出奇的静。连看着陈文昕的脸都是带着笑意:“你说的我觉得是对的。不过我也有点好奇,现在的天色,你就出现在云府,恕我有点孤陋寡闻。陈府的大小姐难道可以夜不归宿的住在云府?而昨夜我并没有听说。或者说,云府的大门还没有打开,你就能进入云府,这也算是偷偷摸摸的一种吧?”
“……我在云府很正常。长乐约我作诗作画,一时忘了时间就在云府住下有什么好奇怪的?反观是你,竟然在府里偷男人!”
此刻景珏正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们悠闲的穿着衣服,亵衣穿好,再穿外套,再穿长袍,动作优雅而简约,人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慢条斯理。云寻月恨得咬牙切齿,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到底是不是人类?但是转过头的她脸上已经堆上了笑意:“你们也看到了,我也不狡辩了。你情我愿的事,我想我应该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云寻月,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偷男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很好奇,皇太后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你这种贱人许配给景珏,也不怕玷污了景珏的仙气。”
云晓晓也在一边冷嘲热讽:“爹,这件事可不能传扬出去,如果景珏知道她是这种人,以景珏的势利,对我云府必定会有不小的冲击。”
还好现在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不过看皇太后的架势和态度,这门婚事是必定定下来的。而现在,云寻月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底线,也丢尽了脸面。云阳的脸色绝对不是一般的难看,一抹狠厉的光在他眼中浮现:“此事不可外扬。至于寻儿……”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寻月,道:“家法处置!”
一句话,放空气变得稀薄起来。陈文昕脸上露出了欣喜,而云长乐则是压抑美丽脸上的面容。至于其他人,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家法处置,以云寻月的罪孽,是不能活命的。云阳这是想要处死云寻月啊!所有人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可怜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为她可怜,也是在觉得她罪有应得。她的死,仿佛是众望所归。可是面对这样压抑的气氛,云寻月却不急不慢,微微一笑,笑的如太阳花一样明亮耀眼,缓缓的转头,对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男子魅惑一笑:“你是不是该说话了?”
这个时候,景珏已经穿戴好了衣物,全身都有一种舒畅的懒洋洋的光。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缓缓的转身,他如同天神一样降临,来到云寻月的身边,占有般的揽过她的腰肢,对上众人的眸子:“是谁要对你使用家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深深,微笑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儿。可是,吐出来的话语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是对其他人的宣誓。云长乐的心在看到景珏的脸的时候一瞬间粉碎,她惊讶的差一点哭出来:“景世子,怎么会是你?”
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是陈元一的吗?怎么可能会是景珏,怎么可能在云寻月床上的人是景珏?怎么可能?云长乐的内心已经崩溃,已经疯狂,她疯狂的精挑细选才弄好的一切,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走,为什么在最后一环出了错?为什么在床上的人会是景珏?陈元一呢?景珏微微一笑,笑容带着柔和完全的光:“为什么不是我?如果这里不是我,还能有谁?”
在云长乐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许云大小姐认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躺在屏风后面的陈元一吗?”
一句话,让云长乐的脸色像死灰一样难看。她嘴唇发抖,浑身僵硬,对于景珏具有穿透力的眸子,好像他已经洞察了一切的模样。心碎到无以复加。而云阳在听景珏的话的时候身子也是微微一僵。陈文昕则是立刻跑到了屏风后面,然后就听到了她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喊。众人被这声音给吓得一跳,也是往屏风那里走,当看到里面的场景不免皱眉,还有……不忍!陈元一躺在地上,身上都是斑斑的血迹,尤其是手上和脚上,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不堪入目。双眸紧闭,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他的一生已经定了形状,下半辈子注定不能动弹。陈文昕擦掉脸上的泪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双眸子狠狠的等着云寻月:“云寻月,今日的仇,我陈府不会就这么算了!定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她就准备扶着陈元一离开。也许早一点带他找大夫,还能医治。然而……“等等!”
云寻月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对她礼貌一笑:“你是觉得算计了我之后就想这么平平淡淡的离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吗?”
陈文昕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云寻月似乎很努力的在想,然后脑子灵光一闪,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也许你们都觉得是我傻子,我也一向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可是今天的事,似乎要给一个完美的句号吧?就我偷男人的这件事,不知道爹爹大人你想怎么处置?”
话锋一转又到了云阳这里。云阳还没有说话,云晓晓就尖声道:“云寻月,你别装疯卖傻!你骨子里比谁都能算计,别给我装傻子,一句一个傻子,把别人玩的团团转,你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的人吧!”
“说得好!”
云寻月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然后甩开了景珏的大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了房子的中央独立的气候:“既然你们也看出来我不傻,那么今天就给我一个交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想把我当成傻子糊弄,就算我房里有男人,这府里有人盯着我,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至于整个府里的人都冲进来?而且时间都算的这么好?每个人进来都不顾我的申辩定了死罪,这一切别告诉我不是你们的阴谋,既然你们要玩,今天我云寻月正式撕破这层伪装陪你们玩!”
云寻月来到云阳的身边:“这件事,爹爹是知道真相的吧?恐怕也知道这床上的人本该是陈元一吧?那么是不是可以认定爹爹你是主谋,或者,你是主谋的帮手?”
云寻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云长乐,眼中噙着冷笑。云长乐身子一僵,然后别开了脸,不去看她。而屋子里的人,每一个都心虚的不敢去看云寻月的眼睛。仿佛……她会吃人是的。这些人的心虚已经说明了事实的方向,云寻月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到景珏的身边,亲昵的挽起景珏的手:“我们走吧!”
一个云府,所有人都在算计她。这样的府中,她还有待着的必要吗?景珏微微一笑,望着她的脸,竟然有些痴迷:“没人要你,我要你。”
她甜甜一笑:“好。”
然后和景珏离开,可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冰冷的声音穿过黑夜的寂静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今日你们的无情我记住了,他日,你们可要经得住我的报复。我定要你们,一个个,求生不能!”
然后,和景珏挽手相拥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之中。等云寻月离开之后,云阳才缓过神来。今天是他的失策,没有料到景珏在这里,如果不是景珏……如果今天在她床上的人不是景珏,他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云寻月走。可是……有景珏在,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能赢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