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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故人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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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对这香房,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落下,直到一声声鸡鸣传来,直到东方开始出现一抹肚白。“师傅,起床了,要吃饭了!”

看着天色,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可是却反应过来,师傅已经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让我早早的起来给他做饭,喊他起床了。“师傅。”

我嘟囔一声,眼睛一下子就被泪水糊住,有些事,真的是越想越伤心。看了看天色,我连忙一抹眼泪,从自己的房间中,掏出一直存放的私房钱,上街买了一些丧礼用的东西,师傅养了我这么多年,总应该给他办一个像样的丧礼。这时,我在蒋家干的事情已经传开,路上的行人看到我,就好像看到鬼一样,远远的躲开了。这种眼神我记得,在我刚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只是此刻更加阴寒,更加令我厌恶。还好,我师父跟棺材店的老板关系不错,听我说完之后,他连忙将一切用品都给我准备好了,也免得我挨家挨户跑。回到家中之时,却见一人正站在我家的门前,不断的往里观望,却迟迟没有进去。此人穿着中山装,左手拎着酒壶,右手却拿着类似浮尘的东西,不时地轻抚一下。“你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我上前两步,问道。那人似是被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着我皱眉,问道:“你家?这不是吴明道的家么?”

吴明道是我师傅的名字,只是他从来没对小镇上的人说过,就是跟人称呼起来,别人也只会叫他老吴,或者守夜人老吴。这个人居然一口叫出我师傅的名字,而我却不认识,不禁上下打量起来此人。此人留着山羊胡,鹤发童颜,看不出具体年纪,嘴角挂着和蔼的笑容,将一切隐藏的很好,我根本看不出此人的意思。很快,我便收回目光,开口道:“我师傅已经去世了,如果你来找他守夜的话,那么请回吧。”

说着,我将手中的东西往上提了提,示意这些都是丧礼用的。谁知道听我说完,此人突然一声惊呼,对着我诧异道:“什么,师兄去世了?”

“师兄?”

听到这两个字我一愣,师傅在这小镇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一个师弟,甚至也没见过他有什么特别熟的人来往。想到这,我不禁问道:“这位老先生,你是?”

这老者情绪颇为激动,以手掩面抽泣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我是吴明道师兄的师弟,你可以叫我明义师叔,对了,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世的?谁干的?”

一连串的问题颇为急切,却也让我感到几分温暖,这个师叔虽然我没见过,可是总算是一个亲近的称呼。我连忙将这个没有见过的师叔引进房中,接着将事情原原本本对他说了一遍,虽然我说的很平淡,但是这明义师叔却啧啧称奇,更是不断的对我扫视。听我说完,明义师叔沉思好久,才悲痛道:“没有想到师兄英雄了一辈子,却栽在了一个小小的怨灵手上。”

怨灵,这是我听到这两个字,正想去问,却听到明义师叔开口道:“对了,师兄的遗体是否完好,可否允许我去祭拜一下?”

“这个是自然,师叔,这边来。”

有了一个人吐苦水,我的心中仿佛是掉下一块大石,一直积蓄在胸口的郁气稍稍疏解了几分。走进香房之中,我对着神像拜了拜,接着在师傅的棺材前轻语了几句,才喊明义到师傅棺材旁。明义跟着我走进,看着香房的一切摆设,来回扫视好久,皱起眉头。“师叔,师叔?”

我看着出神的明义师叔,不禁呼唤了两声。“啊,抱歉,没有想到师兄是这么念旧的人,居然将这里布置的跟我们小时候一样。”

明义一愣,笑着解释了两句,便走到师傅的棺材之前。“师侄啊,我和你师傅十多年不见了,却不想天人两隔,你先出去吧,我跟师兄有很多话要说。”

说着,这明义师叔居然再次开始落泪,不时的擦拭眼眶。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不禁也开始伤心,想起师傅往日的恩情,开始落泪。“师叔,那你在这陪师傅,你一路奔波辛苦了,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说着,我一抹眼泪,连忙走出香房。“好,去吧。”

似是情绪极为激动,这明义师叔头也不回的挥手说道。我从房中走出,却没看到这个明义师叔在我出去的瞬间,脸上的悲伤尽数消失,嘴角直接挂起令人心寒的冷笑。“哼,没想到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在一个怨灵手里,吴明道啊吴明道,亏你还是守夜门的传人。”

冷笑一声,丝毫不顾及这吴明道尸骨未寒,伸进棺材,在吴明道身上开始摸索。“奇怪,当日你明明用出了守夜门的功法,怎么却找不到呢?”

眉头紧锁,吴明义开始环视四周,他根本不在意吴明道的死活,而是奔着他的守夜门的秘籍。“不在身上,难道在别的地方么?”

转头看向香房中的一切,深谙机巧之法的他开始在这香房中寻找,看看是否有那些地方设有暗格。可是一番搜寻之后,明义道人却皱眉,这间香房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最基础的能放置暗格的墙壁都没有。走到棺材之前,明义道人不禁破口骂道:“老东西,你究竟将那守夜经藏到哪去了?就是死了,你也不将那秘籍给我?”

说着,便要将我师傅从棺材之中拎起来,而此时,我却已经回来了。“师叔,饭马上就好了,你,师叔你这是?”

我看着被拎出棺材的师傅半截身子,连忙问道。“啊,师侄,你回来了,我想检查师兄的尸体,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明义一声干笑,连忙放下我师傅的身体。而此时,因为我师傅被提起的缘故,我看到师傅的手,居然变得枯瘦而干白,却全然没有去世之人该有的样子。“师叔,师傅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对。”

我皱眉,连忙走近几步。师傅现在的样子,跟那老蒋爹的样子太像了,令我的心顿时一颤。“哦?是么?我看看?”

明义一愣,接着看向我师父的遗体,眼神顿时一变。刚刚他寻找古籍心切,丝毫没有观察我师傅的样子,此刻再看看出来,我师傅居然开始尸变了。不过,眼神一转,顿时一道毒计涌上心头,转头对着我说道:“师侄啊,你师傅的遗体不太妙啊,我这有一道镇尸符,放在师兄的额头上,可以镇住师兄体内的邪气。”

说着,这明义从袖口拿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我师傅的眉心。当时我太过心急,忧虑师傅的情况,丝毫没有注意到明义眼神的变化是多么的诡异,而这也是他对我的试探。那符纸上的道印,那是什么镇尸之用,分明就是养尸之法,只是当时我不知道罢了。贴完符纸,这明义一笑,话锋一转,对着我问道。“师侄啊,你知不知道你师傅有什么书籍,书简之类的东西?有没有交给你?”

明义看着我的眼睛,目光中居然闪烁的光芒让我心中没来由的一寒,他的双手更是直接握住我的双臂,让我一阵吃痛。“没,没有,师傅根本不教我那些东西,甚至根本不让我碰他的东西。”

我慌忙的摇头,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几天遇到的老头,力气大的都跟妖怪一样。在我挣扎之间,一直藏在怀中的短剑滑落,一下吸引到这明义的目光,接着他上前两步,将那短剑拿起,仔细打量起来,接着带着诡异目光看向我,笑道:“师侄啊,你如果没学过师兄的东西,这斩灵短剑怎么在你身上啊?”

此刻,明义笑的阴寒,我居然瞬间感到一股股恶意席卷全身,远比之前看到老蒋爹尸变的时候更加寒的彻骨。“我真的没有,那些都是我偷学的,这短剑我也是从师傅的房间拿的。”

看着眼前师叔,我连忙解释道。“真的?”

明义不确信的看着我,随后突然缓和一笑,我瞬间感觉身边的阴寒消失,如同春阳一般温暖。“师侄你别误会,那东西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你师傅之前让我今日来取,却不曾想他已经去世,而那东西却还没给我,所以有些过激了,对不住啊,师侄,对了,你师父的房间在那,能不能让我去找找?”

“这个,好吧。”

我艰难的点点头,虽然师傅生前不喜让别人去他房间,可是既然是本来就要交给这人的东西,我自然是不好阻拦。明义道人进入我师傅的房间,背对着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刚刚进来,他便察觉到,这个房间有暗格,就在那床头。“哼哼,你藏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到了我的手里?”

心中暗笑,明义道人直扑我师傅的床头,接着在床头一按,顿时在床头枕头边上,浮出一个黑玉的盒子。尽管我从未走出过小镇,却也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价值不菲,上面的雕饰根本不像近代的东西,仿佛很古老一般。看到这黑玉盒子,明义道人松了一口气,接着不顾我在场,连忙打开盒子,脸上的神情却瞬间一沉。盒子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空的?莫非那个臭小子糊弄我?不对,如果是糊弄我,完全可以不带我来,莫非他真的不知道?”

诸多繁杂心思在明义道人心中闪过,甚至他想过,在这里对我进行严刑拷打,但是最终他没有选择动手,转头之时,眼神已经从阴狠变成失望之色。“师侄,看来你师父提前将这东西取出来了,唉,可能另有他用吧,我就不再打扰了,师兄的葬礼你要好好办,毕竟他就你一个亲人,我还有事,不在这里久留了。”

说着,他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出房门。看着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去的师叔,我眉头紧皱,不知为何我感觉这个师叔是个狠毒之人,在他的目光中,我居然感到了一丝丝杀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没有注意到,那明义虽然走出了大门,却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走到角落,一个灵巧的翻身,从外墙再次翻了进来,躲在角落看着我,嘴角满身冷笑。“师侄啊,师侄,无论你是不是装的,明晚就会显出原形了,希望真的是你吧,别让我白等啊。”

说着,这明义道人一个翻身,窜到了香房之上,躲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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