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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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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树木花草皆复苏。山谷之中,绝壁之下,竟然有着几间低矮的草屋,与层层叠叠的花草连成一片星海,仿若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草屋旁种了许多奇异的花,一人正在俯身给花浇水,蓝色衣角被水打湿,他也不在意,只是低头观察心爱的花有没有被自己不小心踩踏。“想不到,你也是个惜花之人。”

身后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君沐转头。女子脸色还有些白,唇瓣干涸,发丝未揽,随意披散而下,扶着门框就那样站着。放下手中水壶,轻拍手。“世上之人无不是被权谋爱恨纠缠,君某此生只想与这些花草共看星河,待鬓发斑白时,寻个夜阑人静处,和万物共赴云雨。”

看他一副超然世俗的样子,云霁略微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何会牵扯于朝廷.”君沐转头紧盯她,好似要把云霁脸上看出一个洞来,直到她有些不自在,君沐才移开视线,眺望远方的山巅。山风附着点点芳馨,吹着男人耳后发丝,没有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他现在非常安静,远方风声飘荡而来。“你看到那处最高的山了吗?”

君沐伸手指着那处皑皑白云围绕的山巅,那有一座塔。“我和玄尧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小时候我顽皮,师父惩罚我去山上捡柴,不见日出不许回来……”说着他的思绪飘到了远方,面容变得平和,“那日,我脚被山中猎户的捕兽夹伤了脚,蹲在山上哭泣,我第一次见他时,以为他是佛祖的善财童子,难得有如此精致的孩子。他救了我,但是从不会多说一句话。”

云霁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某个人影,开口问道。“宗玄尧小时候是不是一直呆在寺庙,还有,他离开过这没有或者说他……”君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被云霁这连爆竹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给轰炸磨灭。“停!他离开过是否我是不知,在认识他第二年后就从未再见过他,直到几年后,竟然在街上无意遇到他,那时候他坐在銮轿里一眼就认出了我,不过这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你以前遇过他?”

时间恰好相似,还有那熟悉的黑瞳,眼尾那颗泪痣……女子蓦然转身。“你……无事吧。”

身后传来君沐的声音。“很多事……我想亲自问问他。”

“他现在……很不好,待他醒来自会来找你。”

跨入门槛上的步子忽地僵住,转身猛地看向君沐,只是看到男子探寻的眸光时,又生生咽下喉间的话。“他…”声音细若蚊吟,渐渐没了音。男子苦笑,这世上有许多人想步入朝廷,又有许多人想脱离开却又被牵绊。这一刻,云霁觉得面前人比谁都看得透……——见到云亭已是十日后,待在草屋的这些天,君沐只来过二次,不用猜也知道他去宫中给宗玄尧治病。现下她的身体大好,正坐在屋外长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花出神。“姐!”

花田的另一方,少年一脸喜悦,向着她直直招手。云霁站起,看到云亭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还算君沐有点良知,没唬她。只是在他身后,似乎还有一人。云霁诧异道。“晴茉!你……”云亭拉着谭晴茉走来,微笑对云霁道。“是她救了我,那日我被水冲到了浅滩,醒来时就看到了她。”

听他这般说,云霁心中还是有些困惑。谭晴茉知道云霁想什么,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有人传递消息给我,说云亭和你会出现在城外,让我去救你们。但是我只寻到了云亭,好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算放心了。”

“有人传递消息给你?”

她去救云亭只是临时决定,除非有人知道她刚刚才边境回来,而那个人……云霁敛眸,低垂着头。不用想,也知那人是谁。那个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无论她想干什么,好似烂摊子都是他收拾。“姐,你发什么呆?”

“没,进屋吧。”

云亭与谭晴茉对视一眼,随即跟了进去。屋中摆设简单,云亭看了几眼,不禁叹道。“不知暮爷爷和花婆婆过的如何了。”

为二人沏好茶,云霁微笑看着他。“你我一样,来此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暼一眼在一旁品茶的谭晴茉,给云亭一个眼神。云亭会意,立即换个话题。“姐,你知道是何人救的你吗?”

云霁不语,她当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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