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合的梦境,让董胖子朦胧的眼神一凛,瞬间清醒。不顾自己身份的惊呼道:孟德要害我?阿瞒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弯下腰,双手捧着七星宝刀,急道:这是献给董大人的宝刀,别无他意。这一次,阿瞒倒也算是机智了,居然真的被他想出来一个理由。董胖子半信半疑又小心接过孟德手中的刀,对于他来说,此时对整个世界都是怀疑的,尤其是在睡梦中经历了那么可怕的梦境,此时他对于任何人都是不相信的,他特担心曹阿瞒顺手来上一刀,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好在,孟德好像真的只是献宝,董胖子松了一口气。他接过宝刀仔细审视了一下,宝刀在手,才真正的放心,不再怀疑对方真的对自己不利,也有了闲心观察宝刀的样子。这把刀锋利的寒芒闪烁着,带着刀锋的凌冽,尺余长的刀身上镶嵌着七颗宝石,掂在手上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刀柄处裹着吸汗防滑的上等鱼皮,手感一流,果然是难得的宝刀。正在此时,吕奉先骑着马而来,这匹正是他亲自为阿瞒挑选的坐骑。吕奉先能够感觉到义父和李副总都有意提拔这个京城的“土著”,对于这种人,吕奉先愿意结交一下,因此也下了些功夫在挑马,本意是以后好好的处,至少能一起喝个酒啥的。曹阿瞒对吕奉先满口称谢,一个劲儿的说真是麻烦将军了、将军的眼力一绝,这马一看就是绝世良驹,自己都迫不及待想要骑上去试试了。话都说到这了,吕奉先也是满意的点头,手中的缰绳自然就交到了曹阿瞒手上,有心想自夸一下自己的功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况且曹阿瞒都说了“想要忍不住骑上去试试了”,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流感情嘛。曹阿瞒接过马鞭,骑上马鞍,一溜烟儿的走了,别说,果然是好马,良驹,这坐在上面的感觉都不一样,不颠不震的。而且,这马的性能超好,才骑了几十步,阿瞒已经能够感觉到想要达到百公里大概只需要十几秒钟,而且消耗也肯定不大,几筐草也就行了。来不及回去答谢董大人,啊呸,是董胖子和吕奉先的好意,现在只有一件事,溜了。爷不伺候了,阿瞒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可惜了,今天浪费了两次干掉董胖子的机会!至于,王司徒的那把家传宝刀,算了,又不是自己的,不心疼。这边,董胖子越看这宝刀越喜欢,心里头越得意。只是,怎么都觉得这宝刀似乎有点眼熟。奉先来到义父床榻前,看见他干爹正把玩一把宝刀,也有点眼馋。开口讨要借来也把玩一下,对于这干儿子,董胖子自然没话说,况且连孟德这样的外人都能信得过,还信不过自己朝夕相处的义子么?董胖子大咧咧的把刀递给了吕奉先,只在后者接过宝刀的一瞬间,心里突然慢了半拍,仿佛有点不对劲的样子。吕奉先注意到了义父的不正常,来不及端详宝刀,先开口关心干爹:义父你怎么了?董胖子看着握着刀的吕奉先,一瞬间他的影像就和梦境里的那个长耳朵混蛋重合在了一起。梦魇中,那个混蛋就是拿着这把刀对着自己开膛破肚阉割……董老板惨叫一声:你别过来,你别杀我,我什么都给你……吕奉先被义父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只道他是经过刺客事件受到过度惊吓留下了病根儿,手中一转,那宝刀就远远的飞了出去,插在了门框上,刀锋入木三分,也吓坏了刚刚进门的李副总。董胖子见状,意识到自己恍惚间认错了人,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稳定了一下受惊的的情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同时问李副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吕奉先这才来得及跟李副总表示歉意,后者表示无妨。他刚刚从门外看见董老板亲手把刀交到吕奉先的手中,也听到董老板喊出来那句惨叫声,吕奉先这才把刀甩出去的,并不是刻意针对他的,李副总是能够完全理解的,也能证明奉先是绝对没有对老板有半点谋害之心的。从门框处拔出宝刀,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刀锋竟然如此锋利,刀身奇轻,果然是把宝刀,连他这完全不用刀的人都知道这是把宝物。李副总开口询问刚刚曹阿瞒是否来过,他似乎是见到一个骑着马狂奔而出的人影,好像是他,不知道老板给曹阿瞒安排了什么紧急的行动。说到这,董胖子眼睛一亮,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我刚刚做了个噩梦,似乎是有人要杀我,梦中人握着一把刀,跟此刀极其相似,醒来是,正见到孟德握着此刀,我心中怀疑……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是意思却表达完全了。他怀疑刚刚曹孟德不是要献宝,而是想要凭借这把宝刀对他行刺。这个狗贼!他还不知道,曹阿瞒不止一次想砍了他那颗猪头,只是被他的梦话接连打断了三次而已。吕奉先义愤填膺,表示自己看着曹阿瞒就做贼心虚的样子,恐怕真如干爹怀疑的那样。现在他就去亲自把曹孟德抓回来,交由干爹亲自发落。可董胖子有点不确定了,这么一件宝物,阿瞒也说交就交了,没有透露出半点恶意。而且刚刚阿瞒递刀的时候明明可以趁机出手的,自己虽然在防备着,可要是出手的话还真说不准会不会被对方得手的。李副总看出来老板有点怀疑,不是很确定,有点舍不得这样一个人才就这么轻易的背叛了自己,只好主动出了个主意:一会叫他来一趟,他要是心中有鬼,必然不敢来,直接抓他就行了;他要是自信满满的来,没有半点心虚慌乱,多半是……李副总也没把话说满,作为下属就是这样,方案自己提,决定老板做。成了是本分,不成不背锅。董胖子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让人去叫试车——骑马的阿瞒回来,自己有事交代。只是这时的阿瞒哪里还在城中?他早就一溜烟儿的飂了,一炷香的功夫,此时都足够阿瞒从铁岭到四平了。江东,地主乔氏家中。刘大耳朵过的是真舒服啊。他不知道京城里发生了怎么样的惊天大案,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给京城百姓们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知道他的贸然行动给阿瞒和王司徒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也不知道他对董大人做过的行为深深的影响了那个人的余生。即便是知道,他也完全不在乎。他不想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烦恼,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哪有此时此刻的美景重要呢?夕阳西下,刘大耳朵躺在院子里,一把硕大的遮阳伞下,摆着干果肉脯,装着凉茶饮料,门外竖着“闲人免进”的牌子。隔壁房间的二楼窗子上,有一枚他试了几百次才完美的嵌入窗棂上的圆形方孔铜钱。透过中间的小孔,在他的院子墙壁上,倒影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画卷里,两朵出水芙蓉,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肤若凝脂,白皙透明,刚刚开始发育的姑娘们正嬉笑着……啊,人间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