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的气息慢慢的平复了,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向阿瞒那边的韩馥,看样子是要继续刚刚的干仗。韩馥吓坏了,他本来就不是专门的武将,腰间挎着把刀多半是各装饰品。自成年起,他腰间就挎着把宝剑,可是这么多年就没拔出来过,说到底那只是个配饰,不是用来砍人的。吓着的人不止韩馥,还有阿瞒。阿瞒感觉很震惊,自己都在这调解半天了,场面话说了一大堆,其他人都认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呢!韩馥大急:你不要过来啊!阿凤,阿凤快起来!潘凤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赶紧爬起来,保护我啊!快爬起来啊呜……阿瞒也在威胁三儿:这位黑脸将军,请不要冲动。武力不是解决矛盾的方法,冲动是魔鬼,这里是法治社会,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天下人都看着呢!元让,拦住他……最后,阿瞒也不得不辅助武力来迫使三儿改变主意,试图组织这场争端,给他赢来“交际花”的美名。那个叫元让的家伙拦在三儿和韩馥中间的位置,而且是铁了心要阻止三儿继续加害韩馥了。三儿往左让了让,元让也往左挪了挪;三儿向右走了半步,元让又站到了三儿的面前。三儿回头看了看我,面带询问的眼神。阿瞒以为三儿被元让拦了下来,心中得意,这就是实力!他韩馥打不过的人,被我的人轻易的就拦了下来……三儿看着我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领会!呀呀呀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再次响起,一拳一拳的轰向元让。那元让也是个从小练过的,此时却感觉要招架不住了。刚刚看着潘凤被打时,他还觉得是那潘凤的功夫不行,被人打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此刻,他知道不是潘凤不想还手,而是对面这个黑脸汉子的拳头又重又快,自己连防御都快要无暇应对了,更别说要还以颜色。阿瞒呆住了,韩馥呆住了,我也呆住了。阿瞒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能轻易的就跟人干起来,早听闻在北地只单纯的凭借两句话就能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直接打起来,现在阿瞒大概对这黑脸汉子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一定是跟着公孙瓒那家伙来的北地人;韩馥呆住了是因为阿瞒真是个好人,愿意为他伸出援手,顶住这个难缠的黑脸汉子。此时,韩馥对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表示很无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不会仗着潘凤的身手对这几个家伙临之以威。不,他根本不会跟这样的家伙发生冲突,要是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韩馥表示自己还是不要参加今天的动员大会了。我也呆住了,我真的懵逼了,其实我的意思是肯定了三儿的身手,表扬了他的勇敢,赞美了他的帅气,拒绝了他的鲁莽,让他暂停对外出手,消停的歇会儿,今天还有大事要办。额,只能说我和三儿的默契还不够高吧,才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乌龙事件。虽然,我本人并没有多少不愉快,不愉快的只有韩馥和阿瞒。或者还有元让,元让也要撑不住了,这家伙实在太能打了,根本就不知道疲惫般,已经连着“呀呀呀”十分钟了,拳头没有半点较弱的迹象,简直就是个凶兽!阿瞒满脸怒意的看着我,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尽量不要惹怒我:让你的人停下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我当然要停下来,今天我是来参加宴会,拉投资的,不是来打架的。如果要把在座的十八位诸侯挨个单挑一遍,我们三个人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我正要伸手拦下三儿的攻击,就听见一个声音怒喝道:住手!这是商讨重要事情的地方,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我顺着目光看去,发现还真是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渊源颇深”的袁本初袁大老板。我刚刚来到大营里的时候,也风闻了些消息,大概就是今天是要选择一个话事人,有好几个人都在谈论着袁大老板的名字,说是要推荐袁大老板当上这一届的话事人。我听见他发号施令了,下意识的就喊道:三儿,歇会儿吧,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家打哭了!这句话在阿瞒说完话不到二十秒出口,在袁大老板说完不到五秒钟出口,理论上来说,我是给了这两个人的面子,想必一会拉投资还是能够成功的吧!三儿也终于在喝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直接一圈怼在元让用手臂护着额头的位置,才深深吐出一口气,走了两步站在了我身后,喘了口气,临了还瞪了阿瞒一眼,似乎是听出来阿瞒刚刚话里有对大哥不敬的样子来着。就那一个眼神,阿瞒也被吓到了,这家伙的杀气么?差点没打到我啊,好悬!我可遭不住他这家伙的战斗力。心有余悸的阿瞒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对方还有个稍稍能够沟通的家伙,虽然这个混蛋也不是啥省油的灯,但似乎能沟通。阿瞒还是欠缺点火候,他的家世、名声和现在本身的声望决定了他到底不如袁本初。我和韩馥两个人,对袁本初来说都不是好东西。依着他的想法,我和韩馥火并就是狗咬狗,两嘴毛,巴不得我们两个同归于尽才好呢。我就不用说了,自打袁本初参加剿灭黄巾叛乱之后,他在我这除了抢了个“智破黄巾邪术”的功劳外,几乎没得到过半点好处,还屡屡吃亏,他巴不得我早早的被人砍死呢。令我没想到的是,韩馥也跟他有些过节。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吗,以前,袁本初因废帝问题与董卓决裂,逃往渤海,被董卓封为渤海太守,受韩馥节制。节制——他不是说袁本初有多奢靡,需要有个人时时提醒他需要自律,需要忍耐,需要正确的人生价值观什么的。节制的意思就是说,我限制你的权利,你的义务等都是来指派,我会好好的给你指派的。完成得好我会给你奖励,如果完成的不好,那我只能克扣你的军饷了。本来,袁本初是跟董胖子决裂后逃到渤海的,是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准备,手中没钱没人,招兵买马无不是抵押房产甚至是拿袁家的名声和前途做赌注,从银行贷款招兵买马的。可一个韩馥节制,就像是拿一根小细绳捆住了袁本初的鸭脖子一样,让袁本初吞不得,吐不得,很难受。这让袁本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本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大公子,除了在那个大耳朵那受过气外,啥时候这么憋屈过?当时心中对韩馥就老大的埋怨了。如今,有了一个公然处置韩馥的机会,这让袁本初如何能不开心。就是有点遗憾啊,那黑脸汉子居然没有把韩馥给打死,可惜了。袁本初很不想叫停黑脸汉子,但,袁本初不得不这样做。他是四世三公之后,在场中他的身份最高,威望最高,也是最有希望的话事人。此时如果不出面,解决一下争端,那以后的队伍就不好带了,难以服众。想清楚这点,袁本初只能压着火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好了。他让人把牛眼将军,哦,听说是叫潘凤的家伙,给带下去好好治伤,并安慰韩馥希望在讨伐董贼的行动中发挥重要的作用——这其实是给汉服一个台阶下,堂堂的一方诸侯,居然还打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子,传出去简直丢人,刚好让韩馥也能脱身,不至于真的被几个乡下人给打了。到时候丢的就不是韩馥一个人的脸了,而是整个士大夫阶层的脸面。我这边,袁本初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表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仗着有点手上功夫,就敢对一方诸侯出言不逊,简直是无法无天。但是念在我是来参加讨董联盟的,一份拳拳之心也是想为国家尽一份力,于是叫人把我轰出去了,禁止我再出现在今天的动员大会上。这狗东西,我是看出来了。他担心我给他的述职大会捣乱,生怕我坏了他的好事,让他当不上话事人,于是本着不激怒我的原则,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些,又当面把我架到火上,暗示着我这来历不明的赶来这种场合闹事,简直不把整个联军放在眼里,让天下英雄如何自处?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我放在了联军的对立面上,让大家对我警惕。果然,杀人诛心!读书人就是他娘的阴损。几句话就让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企划书变成了一堆废纸,打断了我商业帝国建立的第一步。气死了。我气呼呼的回到了营帐中,把做好的企划书直接当了手纸,想着怎么破开这个局,重新拉到投资。这个钱,我一定要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