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静的落针可闻!袁大盟主没想到有人能当众对他喊出这种“以下犯上”的话,一时间愣在当场。这笔是脑子没带来么?以前他也这么刚,我以为只几年他有长进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个比样,我他么真是服了一个三年多愣是没长进半点的德行,这几年难道都学到狗身上去了!惊掉下巴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十八路诸侯完全懵逼了,包括带着我来的白驴。白驴以前只知道我刚,不知道我这么刚,能够当着天下诸侯的面子直接打在了联军总盟主的脸上,而且我说话的调调完全就是他们那嘎达的调调。没错,正是我跟他给我的那五十个北地骑兵学得。白驴捂着脸,完了,芭比Q了,这不完了嘛!来前还好好的呢,回不去了咋整!这一句话得分谁说?现在虽然是刘猿德说的,可这跟自己说的完全没什么两样,白驴都看着袁盟主犹如实质的眼神简直是恨死自己了。哎,这以后得穿多少小鞋啊!还不是刘猿德那手艺做出来的奥迪、纳克,贵人年鞋啊!这边刘岱满眼的幸灾乐祸趁着没人发现,紧忙低头小心克制住,心想这刘猿德不等着自己出手就完了,也就这点尿性了。哎,连一个出手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真是遗憾啊,哈哈哈……他心里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得意,也很辛苦——要控制住自己不会笑出声,忍耐着笑,脸部的肌肉几乎要抽筋了。还不等着其他人胡思乱想呢,忽然有传令兵来报:打败孙坚孙先锋的华雄引铁骑下关,挑着孙先锋头盔,来寨前大骂搦战。袁本初本来就在气头上,我没法着你我还没法着别人不成,大怒道:哪来的混账王八蛋赶来捋老虎的须?谁去给我把他干掉?袁本初虽然是接着传令兵的报信说的,可我知道他是在说我,他的目光带着怒火狠狠地盯着我,语气里似乎比腊月的北风还要凛冽,差一点就把我吹成冰雕。指桑骂槐,在座的或许没那么多的见识,可大家都是宦海浮沉十几年的老油条,老政客,自然知道袁大盟主此时的言外之意,没人出那个头。虽然对这家伙不甚满意,有的诸如刘岱之辈甚至恨不得让我刘猿德主动请缨出战最好被对方的人一巴掌呼死也好,可大家没人开那个口。无他,我是剿灭黄巾乱党的英雄,也是汉室宗亲,有这两重身份,没人敢把自己架到火上去。主辱臣死,袁家哥俩今天接连被我落了面子,恨不得指名道姓让我出战,最好死在战场上,方解他们兄弟的心头之恨。袁二狗身后冒出一人,名叫俞涉。他从最里面的营帐出走到营门口才转身,耍了个花枪,枪尖有意无意的滑过我的面前,险些伤到我,好在我见机得快,往后躲了半个身子才幸免。那俞涉略带遗憾,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抱拳向台上的袁大盟主请命道:末将愿往。俞涉这家伙是故意的,为了给他家的主子报仇,差点真的伤到我,我暗骂这兔崽子敢对我下手,最好一去不回,被人……额,算了,自家兄弟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出了门就该一致对外,暂且放过你好了。我耳听后面的两个兄弟关节嘎嘎爆响,心知两个兄弟要为我打抱不平,悄悄做了几个手势让他俩冷静,暂时狗一波。我得罪了人无所谓,至少顶着阿瞒刚刚给我戴的“大帽子”还是能撑一会儿的,他们俩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闯祸了不太好收场。袁大狗遗憾地看了我一眼,他也和袁二狗一样期待着我刚刚被花枪擦个边儿见个血的,奈何我命好,躲过了一劫;更期待着我身后的两个兄弟主动冒出来,不论是说了些“当庭喧哗”的话还是做了些“无心之失”,他袁大盟主都可以找些什么借口和理由处置了他们俩,而且在他看来,后面站着的那个黑脸汉子脾气绝对是那种一点就爆的暴脾气。奈何被我挡住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叮嘱道:速速出马,斩了那混账王八蛋。这狗东西咬牙切齿地说“混账王八蛋”的时候,总是盯着我说,绝对是故意的。俞涉去了,走之前又瞪了我一眼,带着杀意?不知道,反正对我来说,不过是小孩儿过家家一般的东西,我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真惹急了我,连你家大爷、二大爷一起收拾了能咋地!啥也不是!不得不说,这几天天天跟着老四他们混,确实改变了一些我的生活习惯。主要是他们说话太好玩了,嘎嘎好玩儿,整天的就是干就完了;看谁不顺眼,削他!可他么的有意思了。我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说话方式,仅仅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完全跑偏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反省,刚刚那个传令兵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俞涉不到三回合,被对方放倒了。完犊子玩意儿吧,三回合都撑不住,就这还敢在我面前呜呜喳喳,啥也不是!袁大盟主来不及心疼俞涉,反正这俞涉也不是他的部将,当初分家的时候分给老二了。袁大盟主连一句缅怀的话都吝啬,反而问道:谁与我拿下外面那嚣张贼儿,混账王八蛋!这次我拿到了证据,袁大狗这笔说完“嚣张贼儿”之后停顿了一下,至少三秒钟才转而盯着我喊了那句“混账王八蛋”的,这可是人身攻击啊,我要告状啊!他诽谤我啊!在座的众人基本都听出来了,今天的刘猿德绝对是在袁盟主那边上了黑名单了,恐怕日后吃不到好果子了。韩馥心花怒放,回头示意了一下,为表敬重,先跟各位打了个招呼:我有上将潘凤,杀敌如探囊取物。说完,他后面闪出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被三儿一套组合拳打的乌眼青的家伙,原来他叫潘凤。袁大狗此时喜道:潘将军速去斩了敌将,再顺手斩了“混账王八蛋”最好不过。不怪我管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起外号叫袁大狗吧,这狗东西又刻意强调了一下,而且还看着我。最他么的让我生气的是,在场的大多数人也不生气了,直直的看着我捂着嘴笑,仿佛指名道姓的就是明白了我就是那个……此时的潘凤眼睛略微还有些酸肿,不过行走之中自带风云般,虎虎生风,真的虎,连上面大老板都没打招呼,反而是当众瞪了我和我身后的三儿一眼,冷哼一声出去了。这虎币,以后肯定在职场混的风生水起。我冷着脸看着对我指指点点的几个诸侯,包括上个月刚刚揍过的乔瑁以及刚刚才打过的韩馥,握着拳头晃了一下,警告他们两个给我收敛一点,不然我还会让兄弟们揍他俩的。哪怕他的潘凤是上将……等等,上将?这啥时候上将这么不值钱了?连三儿的一套组合拳都撑不住,还是上将?那三儿岂不是上将中的上上将?我决定了以后我当了大将军了当了诸侯了,我给三儿的官职绝对不是“上将”……潘凤这虎币,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一个职位的含义。还是那个传令兵,还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潘上将不到五回合,也被斩了。有跟韩馥不对付的诸侯暗戳戳的放了句:上将?就这?行不行啊?细狗!哦~这可不是我说的啊,看来跟韩馥不对付的人不止我一个嘛。袁大狗也冷着脸盯着韩馥,就这?还让我放心?我还抱着满怀的期望?指着他干掉那个“混账王八蛋”?真给我长脸,看来你韩馥的水平也不怎么地嘛!袁大狗只是遗憾的说道:可惜了,我的人没在这,要是我的人在此,哪容得下那些跳梁小丑在此耀武扬威!袁大狗很失望,但这狗东西说到“跳梁小丑”和“耀武扬威”的时候又瞥向我,这东西没完了!韩馥自以为读懂了袁大盟主的眼神,知道今天让领导失望了,以后可就不好混了。他不去悲伤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部下,哪怕这个部下曾经是他的挂在嘴边的骄傲,哪怕这个部下曾经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哪怕这个部下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但韩馥此时只想着狡辩,不,是解释。在韩馥看来,这一切都是意外,是对方太强了——不,这样显得自己识人不明,还是他的错。他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说服在座的各位不是他领导无方的理由,一个向领导证明的理由:是有人指示部下阴谋打伤了我的部下,旧伤未愈,才被敌将斩杀。不是我识人不明,是有人暗通敌人,行那卖主求荣之事。韩馥终于找到了理由,充满恨意的双眼看着我,像是要冲上来撕碎了我。我看懂了,他的恨意里绝对不包括失去了一个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部下,而是今天让他丢失了面子,颜面无光。好吧,其实我没看懂,是二羽看懂了韩馥的眼神——他后来告诉我的。连当兄弟的都看懂了,我这个当大哥要是没看懂,那岂不是很没文化的说!二羽当时没有指责韩馥,只说了两个字请命出战: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