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莲心情郁闷起来,差点忘了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大人,您看看我哥哥,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啊,站都站不起来,多亏了太子殿下给我们叫了车,不然我哥哥只怕要死在路上了!”
苏莲刚开始说这话只是为了吸引方官员的视线,让他看看自己哥哥有多惨,让他知道苏灵雨有多狠,然而说完了,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可以利用姜怀信的呀。如果眼前这位官员知道了自己跟姜怀信很有交情,他肯定会看在太子的份上严惩苏灵雨的。完全知道自己妹妹在想什么的苏青云开始助攻,“大人,我妹妹说的没错,要是没有遇到太子殿下,我这会子可能都已经死了。”
苏莲急忙点点头,“太子殿下对我最好了,经常去探望我,若是看见我不开心,还会开解安慰我呢。”
“其实,太子殿下心里特别想娶我,但是他身不由主,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我也只能理解他,跟他做好朋友,但是他常常说,一定会想办法和我在一起的。”
常言说的好,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苏莲此时正是这样,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的。“太子殿下为人特别好,风趣幽默又彬彬有礼,学富五车还礼贤下士,最难得的是,他完全不会因为我是填房生的女儿而轻视于我。”
苏莲面色一变,“不像苏灵雨,仗着自己是原配生的嫡长女就处处打压为难我。”
“嫡长女怎么了,我也是嫡出啊,她凭什么看不起我?”
苏莲诋毁完苏灵雨,继续渲染自己跟姜怀信的情投意合,“我和太子殿下自从相遇,眼里就只有彼此,太子殿下曾经对我说,自从认识了我,以往的所有一切都成了将就,而终有一日,他不会再将就。”
方官员无语地看着苏莲发花痴,心底感慨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身为朝廷命官,方官员自然认识姜怀信,在朝堂上还打过交道,姜怀信此人,绝不像苏莲口中说的那样。苏莲不知方官员已经从厌恶她变成鄙夷她了,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太子殿下对我好,凡是欺负过我的人,他都不会饶恕,大人,您最好掂量掂量,我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方官员更加无语,所谓自说自话,就是苏莲这样的了吧?这些话,如果姜怀信亲耳听到,一定会尴尬的吧?不过,眼见苏莲两手交握放在胸口一脸幸福,方官员就懒得拆穿,反正最近公务繁忙没时间去看戏,现在看苏莲表演也算逗个乐子。抱着这个想法,他神情轻松,不但不喝止苏莲,还让手下端来热茶点心,边吃边欣赏。苏莲说了半天,简直又渴又累,闻到点心香气,忙抬起头来,一看之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敢情这官员把自己当成唱戏的啦?“大人,您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因为愤怒,苏莲的声音高了八度不止。方官员咽下口中最后一口点心,不紧不慢地问,“你说完了?”
苏莲一呆,“诶?”
“既然你说完了,就该本官说了。”
方官员拿帕子擦擦手抹抹嘴,旋即一拍惊堂木,“大胆苏青云,你可知罪?”
苏莲和苏青云顿时就傻了,苏莲更是险些吐血,自己说了半天,这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啊?苏莲不耐烦了,索性直接开骂,“喂,狗官,你长没长耳朵,有没有听到我讲话?”
方官员大怒,再次拍了惊堂木,“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本官,来人啊,掌嘴!”
随即指着苏青云,“此人强占民女,按律该杖责二百大板,念在其已经被苦主惩罚过重伤在身,恐不能承受,本官格外开恩免了杖责,改为掌嘴一百下,跟其妹一起行刑。”
苏青云完全听傻了,苏莲则惊怒交加,“狗官,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方官员冷笑,“便是苏尚书知道了,本官也是替他教养女儿,他只有答谢本官的,万没有怪罪的道理,至于太子殿下……”方官员轻蔑地看了苏莲一眼,继续道:“他若枉法徇私,本官必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苏莲吓坏了,姜怀信如今的处境她也是略知一二,如果再被官员参了,定会遭皇帝训斥,这笔账就会记在她的头上。见镇住了苏莲,方官员长舒一口气,警告她道:“苏莲,以后切不可随便污蔑别人,须知诽谤也是罪,要受罚的。”
苏莲顿时就懵了,她自幼就看小武氏任意诬陷苏灵雨,早就视为寻常,今天才知道诽谤污蔑也是罪责,一时之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衙役走来,分别把她和苏青云按住,又有两个衙役拿来两块木板,一边一个在苏莲和苏青云身边站定,抡圆了手臂就要开打。原来官府掌嘴算是用刑,并不直接动手,而是有相应的刑具,这木板长五寸宽三寸,打在脸上恰好能避开眼睛嘴巴,一左一右专抽人的腮帮子。苏莲最怕打脸,万一打坏了,以后可怎么嫁给皇子呢?立刻就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叫着,“你不能打我,我要告诉我爹爹。”
总算不敢再骂人家狗官了。苏青云也不肯老实被打,一面拼命躲闪一面高喊,“我是尚书家的嫡子,你们不能打我!”
方官员怒道:“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区区官员之子?给我重重的打!”
苏莲又哭又闹身子乱扭,衙役险些按她不住,最重要的是,因她是个女子且又是官家小姐,衙役也不敢使太大力气,万一碰到她身上哪个地方可就说不清了。于是苏莲就抓住这个机会,用力挣脱衙役跑了出去,站在街上喊,“草菅人命啦,官府打死我哥哥啦。”
立时引来一大群看热闹的。苏莲来了精神,又开始胡说八道,“有个下贱女人勾引我哥哥,我哥哥不受她勾引,她就勾结官府说我哥哥要强占她,让官府治我哥哥的罪,你们说,我哥哥是不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