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雨未曾想到当着众人的面,萧婠婠竟然还有这样大的胆子,偷偷绕过姜承启,明目张胆地就要害她。心中又惊又疑,这人怕不是疯了,如此行为要至燕北王于何地,竟然连半丝后果都不顾了!眼见萧婠婠已经伸出手,苏灵雨就要从山崖上跌落,姜承启此时刚刚意识到萧婠婠的动作,再想回身来救已经是来不及。一瞬间只觉得心中肝胆俱裂,生怕她出什么意外,飞身扑过去却什么都没抓到。萧婠婠撇着嘴地看着她一点点往后摔去,眼中有些许的得意和嘲讽,仿佛在说,看你要如何再同我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苏灵雨却眸中闪现过一丝决然,反应极快的拉住了萧婠婠的衣袖,就算是真的要死,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害自己的人也休想好过。“啊——”只听萧婠婠惊呼一声,两人顷刻间从众人眼前消失,从崖尖衰落下去,那一刻姜承启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心也好像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索性这一处山坡不算太高,不然真的要因为这个疯子把命都赔进去了。苏灵雨躺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看清周围的景色,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她在坠落的时候,感觉冷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不时的磕到山壁上的凸起的石块,但是没有忘记一直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头,所幸没有大碍。过了一会后,恢复了点精神,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想要看看这是哪里,还有萧婠婠如何了。可是刚一动身体,就感觉小腿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一时不敢继续动作,只等剧烈的疼痛慢慢消散。她作为行医之人自然知道,这应该是脱臼了,如果还想要保住这条腿以后行走无恙,最好等着姜承启他们来救自己。现下手边没有任何用来固定的工具,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的不怕,只是不知道萧婠婠那个疯子现在如何了,可千万不要运气太好,没有什么事,趁着她现在受伤再来做点什么,那可当真是无处可逃了。环顾了一圈,终于发现萧婠婠在自己身后的地方趴着,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看起来好像还在昏迷,至少暂时看来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山顶上的众人也没有闲着,陈丝丝身怀有孕,哪里受得了这惊吓,心情乍起乍伏之下便觉得腹中有所不适,便打消了要跟下去寻人的打算。姜承启当机立断,让沈南带着陈丝丝回去休息,安排好两人之后,也没去管姜怀信还在,转身寻了一处稍缓的地方,就飞身往山下跃去。等下山之后再绕山寻人,于他而言太慢了,一刻都不想多等,只想确认苏灵雨的安危,仗着轻功卓然,借着山侧上的岩石作为落脚点,一点点往下跃去。姜怀信自然是不甘心落在他后面,何况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苏灵雨去死,更别说下面还有一个燕北王的掌上明珠,更加不可能坐视不管,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下去。姜承启刚刚落地,就看见了只能坐在原地不敢动弹的苏灵雨,连忙走上前蹲在她身边,一脸关切地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而苏灵雨此时还沉浸在他从天而降的惊异之中,“你怎么从上面下来的,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姜承启一把把她拥进怀里,脸轻轻地在苏灵雨的头顶摩挲,心有余悸般小声道,“只要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灵雨本想要斥责他不顾安危的话语一下子梗在了喉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姜怀信跟随姜承启身后,下来时就看到这番场景,酸涩,嫉妒,恨意,不甘,种种情绪在心头交织,死死的盯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恨不能一把火烧个眼前干净。苏灵雨也看见了随后下来的姜怀信,才轻轻推开身前的人,说道“我需要两个木棍,固定一下腿,不然没有办法行动。还有萧婠婠,你去看看她,半天没有清醒,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也不好交代。”
姜承启垂了眼,低低的应了一声,先去看了一眼趴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的萧婠婠。还有气,昏迷了而已,只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从眼角一直划到鼻翼,留了不少血,应当是被树枝划的,乍一看上去有些狰狞。脸上的伤能不能治好暂且另说,至少目前看来姓名总算无虞,想到她刚刚的举动,姜承启眼中就闪过一丝嫌恶,恨不能半点不管她。于是把人拎着交到了姜怀信手上,便再也没有管顾的意思,转而去找起了苏灵雨需要的木棍。姜怀信看见萧婠婠脸上的伤口,不觉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若是不能以萧婠婠的嚣张性格,醒来之后怕是会闹个鸡犬不宁,想想就是一桩麻烦事。看到纤细雪白的腿上大大小小的几片淤青,姜承启眼中不禁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还夹杂着几分愧疚和懊悔,自己终究是没有保护好她,若是方才再小心一些,断然不会让萧婠婠寻到伤害她的机会。姜怀信见两人皆无大碍,而苏灵雨眼里半点都看不见他,满心满眼的只有老九,半点不想在此处多留,横抱着萧婠婠就想要离开。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姜承启却突然阴沉着一张脸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中带着几许狠厉看向他怀中的人。姜怀信皱了皱眉,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九,你想干什么?”“有胆子做出害人的事情,那便也应该有胆子承受后果,想这么轻易的离开,哪里有这样容易的事?”姜承启嘴边微微上扬,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可不记得东齐律法有这样的规定。”
“苏灵雨不是没事么!”
姜怀信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闹下去的必要,和燕北王结仇有什么好处。“于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