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国内来。无奈碍于有别人在场，也不好多问，见苏芩掏出金针，赶紧上前帮忙。自然又熟练。两人之间的互动，一看就充满了默契。“苏，这位病人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对，脑部有血块淤积，但不适合手术。而且时间太久……”“既然如此，我觉着应该……”商云铮神情幽沉，眯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略微有些走神。并没把桑麻对苏芩的称呼放在心上。几人从病房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门外的苏茜没了人影。商云铮安排人为桑麻安排住处，被对方给拒绝，表示他有住的地方。只能让田八送回去。商云铮则是带着苏芩去吃饭。说是食堂，实际上档次不是一般的高，堪比五星级酒店的餐饮标准环境。加上不是饭点，基本上没什么人在。两人进了包间。苏芩这些年在国外，受了不少苦。饮食方面，基本上也就是能填饱肚子就行的标准。不是没条件，是时间不允许。实在有太多东西要学了。到底骨子里念着国内的美食，现在有机会，肯定要一饱口舌之欲。也没客气，一口气点了好几道菜。龙井虾仁，赛蟹羹，水晶肘子，八宝鸭……商云铮一向吃的清淡，也没多说什么，随了她。苏芩是真饿了，菜上来没怎么客气，直接动筷子。吃了半饱抬头，才发现商云铮面前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虽然什么都没说，她也还是一眼看出，对方情绪不佳。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您也别太担心了。您父亲情况虽然看着糟糕，实际上也没那么危险，一切都有缓和的余地。而且，”她喝了口汤，略一斟酌，语气认真不少。“而且这次有人下黑手，也未必是坏事。我今天施针的时候，发现您父亲有了神经反应，或许是受到刺激……”一番话总结下来，基本算是好消息。苏芩说话尽量严谨，但该表达的内容，都表达到了。谁知商云铮反应平淡。眼有微光，情绪却没好转多少。“嗯，辛苦你了。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田八。”

苏芩眉心微动。他情绪不佳的点，不在这里？正想着，商云铮抬眼朝她望过来。“喝点酒?”再正常不过的提议，但是在那一眼里，苏芩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东西。一室灯光耀眼。在这么明亮的灯光下，苏芩被勾起了心底的那点儿羞耻，气虚喘喘地要求。“你就不，不能把灯给关了？”

或者，哪怕是留盏壁灯就好呢。“为什么要关？”

商云铮立在床边，动作大开大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苏芩：“！”

“流氓！”

商云铮嗤嗤发笑，突然盯在苏芩肩头的彼岸花刺青上，俯身下来。“你为什么要在身上纹这个？”

苏芩被刺激的头皮发麻，迷迷糊糊中，只回了一句：“因为喜欢。”

今晚的商云铮，很反常。因为想生孩子的是苏芩，所以从一开始，但凡他们在一起，基本都是她在主导。商云铮极少有主动的时候。顶多就是配合。撑死了，欲到浓处的那点儿本能。现在却是一反常态，压着苏芩，一遍又一遍。等到一切结束，苏芩依旧心跳如雷，久久不能恢复正常。商云铮洗完澡回来，才终于关了灯。摸黑上床，一抬手圈住苏芩。以为他还要来，苏芩心里犯怵，伸手去推。却被对方抓着翻了个身。商云铮从后头紧紧搂住她，双臂力道之大，让苏芩差点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慢下来的心跳骤然失衡，苏芩尝试着出声。“商总？”

嗓音沙哑，带着轻微的鼻音，像极了在撒娇。连苏芩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冷却下来的气氛，重新暧昧了起来。果然下一秒商云铮凑过来，脑袋抵在她脖颈之间，近乎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像是音尾带着钩子。“商总这是，又认错人了？”

一句很能破坏气氛的话。果然商云铮动作顿住了。似乎僵硬了好一阵子，他才稍稍后退。拥着苏芩的手臂，也没有那么紧了。却没松开，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淡声道：“没有。”

所以这回，他不是把自己当做苏芩？苏芩再度勾唇，眼神逐渐冷漠。又听商云铮出了声。“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苏芩：“……”“你叫什么来着？”

两人之间有协议，正式签署过的那种。而且当初她入职商云铮别墅保姆，也有简历。虽然都是假名字，总归写在上头了。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吧？苏芩啼笑皆非，正准备开口，拥着她的商云铮，大掌下移。精准地抚在她的小腹位置，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其实生个孩子，也挺好。”

苏芩蓦然僵住，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