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手头还有点事，可能要晚点才会过去。”
不愧是能在商云铮身边长待的人，老陈这话看似回答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偏偏还和气的很。“他已经安排好了，我先送你过去换身衣服，化个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再过去。”
“嗯？”
苏芩低头看自己。她现在穿的，很寒酸？商云铮做事周全，安排的造型工作室档次不低。不过苏芩没选什么华丽的造型。毕竟她旨在低调，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发，外加一条保守又简约的礼服裙。看上去不至于失礼，但也绝对不会扎眼那种。负责她的那个化妆师遗憾的直摇头。“其实小姐底子很不错，五官长相基本属于黄金比例。只是皮肤略微有些瑕疵而已。个人建议您还是遮一遮。我这里有新到的化妆品，遮瑕效果很好还不会伤害皮肤，最后出来的效果绝对会很惊艳！”
大多数参加上层社交圈子，豪门聚会的女人们，不就冲着一个争奇斗艳，惊艳众人去的吗？眼前这位……嗯……实属有些奇葩了。知道她也是出于好意，苏芩拒绝的干脆利落。“谢谢，不用了。”
边说边起身往外走。“就这样吧。”
遮瑕效果很好的产品？那肯定必须不能用啊！看着她的背影，化妆师小助理凑过来小声嘟囔。“不遮瑕也就算了，连妆都不怎么化。这人可真奇怪。Annie姐你确定她是要去参加商老夫人寿宴的？”
很快有人呵止了她。“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的嘴！”
苏芩听到了。假装没听到。等再次坐上老陈的车到达商家老宅时，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了。正在陆陆续续验邀请函进场。老管家也在。看到她过来，起初一愣。随即又淡笑着点头。“嗯，衣服不错，好看。”
苏芩：“……”好歹也算是自己人，她知道老管家这是出门在外给她撑面子呢。只是这种夸奖的方式……其实大可不必。老管家旁边还站着老宅这边的内外管家，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三人一起在大门口迎客。听到老管家的话，不免有些好奇。“请问这位小姐是？”
老管家神情僵了僵，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吞吞吐吐老半天，最终蹦出一句。“少爷身边的女佣。”
苏芩：“……”她不做女佣，已经好多天。现在的身份是医生！老宅内外管家对视一眼，“既然是少爷的人，那就直接进去吧。”
苏芩忽略了投在她身上的怪异眼神。朝着门口三位管家客客气气点点头，进去了。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地想，“少爷的人”这个说辞，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不过其实那两位内外管家，她也是认识的。不止他们，还有商老夫人。当年苏芩被商云铮从苏家带出来之后，往后的十余年时光，差不多一直住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房，乃至于每一位工作时间长久的老人，她都认识。也跟他们相处愉快，得到了不少真心诚意的疼爱。可惜现在，也只能当成陌生人了。大门口距离宴会厅有点距离，一路上有安排佣人专门引路。避免宾客认错方向。沿途还放置了不少名贵的品种兰花以供来客欣赏。养兰，是商老夫人的兴趣爱好之一。商家老宅占地很大，当年商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十分豪气地买下了一整座山。别墅区依山而建。可惜商家人丁不旺。现在也就姑姑商明珠，陪着商老夫人一起住在这里。故地重游，难免会勾起一些伤感的往事。尤其是看着一株株的兰草，苏芩心里头更是五味陈杂。往事，再难追忆。沉沉叹气，她一时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难以自拔。正想着要不要先在外头缓缓再进去时，突然旁边窜出来一个人，直接扯住了她的胳膊。“你怎么才来？我都找你半天了！”
迅速从难过中抽离，苏芩定眼一瞧，恰好对上岳晓晓带着情绪的脸。“我们都快忙死了，从早晨到现在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你怎么还这么悠闲？”
岳晓晓皱着眉，话里行间都是深深的不满。“赶紧跟我去后门那边，空运的海鲜刚刚到货。厨房还在等着呢。”
苏芩没动。“是吗？”
岳晓晓已经换上了老宅这边的佣人制服，早没了在商云铮别墅那边的颐指气使。衣袖上沾了些灰，额间也有明显的汗意，可见她没说谎，是真的忙。但这也属于本职工作。苏芩敛眉，胳膊一使劲，直接挣开了岳晓晓抓着她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两人也算是共事过一段时间，不管苏芩什么身份，在岳晓晓眼里，早就将她定位了。昨晚看到苏芩回来，理所当然以为是来帮忙的。结果早晨和众人一起跟着管家过来，却没在人群中看到苏芩的影子。心里头难免有些不太舒服。“这样的场合，就凭你的身份，不干活难道还打算当客人？究竟有没有点儿轻重缓急！”
她都亲自找过来了，这人还推三阻四的，真当自己身份不一般了？岳晓晓差点气炸。原本她受钟若曦连累，就已经把所有的过错都赖到苏芩了身上。想着都是因为她，才打破了原本的平衡。这会儿听到这话，更是毫不掩饰地冷笑。正准备再呵斥两声，突然发现今天的苏芩，好像哪里不太一样？目光下移，很快发现了她身上穿的礼服裙。岳晓晓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又不是来做客的，打扮这么花枝招展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苏芩没应，淡然看着她。岳晓晓总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你……你……你今天究竟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苏芩徐徐吐气，眉眼之间一片微凉。“给老夫人来拜寿的了。”
“……”岳晓晓噎住，整个人眼神登时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