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是你，都是你！你不是说，一定万无一失的吗？可他们为什么还能认出我？！”

“当然是因为，你蠢。”

钟若曦情绪失控，差点抓到她的脸。聂清浅伸手，轻轻松松挡住她的攻击，饶有兴致地冷笑。“想害芩宝儿？凭你，也配？！”

苏诺身上的药剂，是她亲手给打进去的。是为了让苏芩回海城，寻找当年被谭言西藏起来的资料。之所以会刻意营造成必须再生一个孩子才能救命的效果，也不过只是一个让她回来的理由而已。好在现在，一切总算是浮出水面了。聂清浅是韩相臣的人，当初接近苏芩，确实别有目的。可相处这么多年，不论是对苏芩还是苏诺，她都在不自觉中用上了真心。所以才会一直在暗中促进商云铮发现真相，让他来保护苏芩。而现在，既然他已经同意跟韩相臣做交易，拿他在海外的部分势力来换取芩宝儿母子余生安稳，那就再没什么问题了。聂清浅心下满意，脸上的笑容都轻松了不少。只是看着钟若曦的目光，却没多余的情绪。弯着嘴角冷笑:“现在，你已经没用了。不过好歹也是我亲手造出来的棋子，就这么毁了有点可惜。不如我大发慈悲让你发点儿余热，成全你的生命价值？”

“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你确实没错。只不过，既然你当年替了芩宝儿活了下来，还抢占了她的位置，那么她往后的磨难，总也要一起担一担的。”

“这样才公平嘛，不能占便宜有你，需要付出点儿代价了，就与尔无瓜。所以，放心去死吧。”

言语间眼底逐渐浮现出杀意，聂清浅面无表情地招了招手。两个保镖很快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绕到了钟若曦身后，捂住了她的嘴。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苏芩恰好赶到。眼睁睁看着钟若曦被拖走，却无动于衷。聂清浅发现了她。“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这么做。”

苏芩耸肩，“乐山大佛在自己地盘上待的挺好，我没打算取而代之。”

换成“没死”之前的苏芩，或许还有可能圣母一下，但是现在嘛……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不会没底线的善良了。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这个世界，谁都是第一次来。既然作，就得做好接受反噬的准备，她又不是世妈，人人都得惯着！况且，她之所以来这里，除了找钟若曦，也是来见聂清浅的。“你一心把我出卖给商云铮，难道就不怕他会护不住我？”

聂清浅低笑，语气释然。“不是的，不一样。他或许会算计你，但至少不会过分伤害，更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他们，不一样。”

苏芩眯眼:“他们？”

随即，也就懂了。今年的天，格外冷。尤其是这寒冬腊月，空气里透着一股子渗凉，直钻人骨缝。田七穿着羽绒服，都还在不住地跺脚。而坐在湖边，商云铮双眼无神地看着白茫茫一片冰面，身上就一件单衣。田七心惊肉跳，嘴里不断地哈着白气。“我们……还能接回去一个活着的老板吗？”

一记冷眼射过来，穿透力太强，吓得他不由缩了缩脖子。田三沉默片刻:“联系一辆救护车，让提前准备着。”

商云铮最终还是没用到那辆救护车。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身体踉跄了一下，等在车里的田七看的胆战心惊，第一时间下了车。还没等跑过去，他又自己站稳了。“回去。”

简简单单两个字，带着历经沧桑的悲凉，又有点万年寒冰里头崩裂出来的光。是夜，苏芩这一觉睡的异常不安稳。闭着眼睛，眉头却一直紧皱。崽崽那边情况安稳，由聂清浅提供的配方，很快就能彻底恢复健康。可是在梦里头，四面八方都是水，他们根本就逃不出去。像极了多年前，她受伤落海的那一幕。越到后头越是窒息，直到后来，眉宇之间一点凉。带着无尽的寒意，直通脑海。苏芩被刺激的一个凌激，双眼睁开。然后就看到了立在床边的商云铮。整个人就像是从冷库里头走出来似的。苏芩不动神色扫了眼墙上的钟表。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商云铮原本是想摸摸苏芩的脸。却怕冰着她。最终还是垂下手，动了动嘴角。“芩芩，对不起。”

时隔七年再见，在舟山别墅认错的第一眼开始，商云铮就一直在跟她说，对不起。可那一句又一句，却都抵不上这一刻的沉重。苏芩顿了顿，垂下了眼。虽然没着急表态，人却是伸手捂住了商云铮冰凉的大掌。将自己的暖意传递给他。好半响之后，才缓缓出了声。“崽崽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有自己的选择。我没法替他做决定。”

所以，最后究竟会不会原谅他，那是崽崽自己的事情。被一再伤害的人是崽崽，虽然她是妈咪，也不能替他说，没关系。商云铮听懂了，愧疚更甚。长吸一口气，才能维持住自己嗓音不抖。“我知道。”

“这声对不起，是给你的。”

至于儿子的，慢慢再补偿就是。好在，前路漫漫长，他还有很多时间。只要他的芩芩还在，获得儿子的原谅，必定是迟早的事！自己做的孽，后果总得自己来承担。谁让他当时没有多加调查，那么容易就遭人算计，被假象给蒙蔽了呢？感觉自己身体终于暖和了起来，商云铮才终于伸手，将苏芩牢牢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好。”

往后余生，他们一家三口。他将，不会再让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再受半点委屈，留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