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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胜局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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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博多心里明白,这是对他的牵制,或者就是猛攻。敌人占据着兵力优势,要趁机击败他。  可见登陆的敌人也正在与阿济格所部激战,自己的增援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但敌人不会让他分身,死死地纠缠、拖延。  城内的守军也被敌人的猛攻所牵制,没有余力出城助战。可见敌人是早有准备,筹谋已久。  索博多不得不分兵迎战,派出兰泰和宏科各率两千多骑兵抵挡,他则率其余五千人马向阿济格所部靠拢。  战斗激烈而残酷,两大飞骑团全无保留,倾尽全力地发动了猛攻。  火箭轰击,正面进攻,侧翼迂回,倚仗着兵力优势,围攻着两支负责牵制殿后的建虏。  “开火!”

数百枪骑兵从建虏的侧翼冒出,飞快地跳下战马,端起火枪便向建虏射击。  铅弹激射,在人和马的身上迸溅出朵朵血花,掀起一阵惨叫和嘶鸣,引起一阵混乱。  建虏还来不及去反击这支突然出现的敌人,正面的飞骑已经隆隆地杀了过来。  “杀,杀呀!”

陈仲宇大声吼叫着,与战友们并骑冲锋,如同一道铁墙,撞向前方的建虏骑兵。  建虏骑兵也发出嚎叫,挥舞着兵器,提高着马速,马上便要与飞骑碰撞在一起。  飞骑先发制人,射出手弩,二三十米的射程,却让建虏猝不及防,当先者纷纷落马。  敌我终于碰拦,当面的建虏本来是挥刀砍击,可两个对手不避不挡,同样抡刀砍了过来。  他犹豫了、迟疑了,回刀招架的本能动作,也注定了他的狗命的结束。  陈仲宇的马刀砍中建虏的肩颈处,血肉迸溅中,建虏的狗头以诡异的姿势歪斜,然后轰然落马。  战马的嘶鸣,兵器的交击,人的惨叫怒吼,立时响起。在人仰马翻中,幸存者稍加停顿,又举起兵器向前冲杀。  骑兵墙出现了缺口,整队的补位已经来不及,此时便显现出了飞骑的进步。  三三两两的骑兵迅速靠拢,继续向前,再面对建虏时,还是能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  骑兵与骑兵之间的距离,并不算紧密,能容一匹战马轻松通过。这个距离最大限度地避免了骑兵之间的挤碰,在对敌时,依然能以多打少。  而且,骑兵墙与敌人碰撞后,便会改变方向,斜着奔驰,边打边脱离战场。  在他们身后,又一队骑兵墙隆隆而至,向着七零八落的建虏冲杀而来。一波接一波的冲击,如同大海的波浪,无情地拍击。  骑兵墙的严整依旧,建虏却已经稀稀拉拉拉。经过三浪拍击,骑兵墙的威势更加明显,以多打少的效果越发显著。  枪骑兵也加入了战团,以百人为一队,寻隙而入,一个小高地,一个小土丘,一道小沟,都成为他们可以依托的阵地,向着建虏喷射出铅弹。  面对冲过来的建虏,枪骑兵或用枪打,或挺起刺刀阻挡。稀稀拉拉的建虏,也不密集的箭矢,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太大的威胁。  骑兵墙的设计初衷,就是以人换人的笨招儿。东江军与建虏作战,同样也禀持着对耗的战术打法。  火枪与弓箭,骑兵对砍,或许是一比一的代价。即便如此,也不是建虏能够承受的伤亡。  再加上东江军的火炮轰击,敌我的伤亡比例便倾斜于东江军。而这,也是东江军赖以取胜最关键的原因。  正冲,斜冲,飞骑将训练的成果全部展现出来,以雄厚的兵力优势,肆意地进攻,纵横冲杀。  战场上显得混乱,但在混战之中,建虏不断地伤亡,由整到零,越来越呈崩溃的迹象。  首先支撑不住的是兰泰所部,在火箭的轰炸下,几乎没有安全的后方可言。  且敌人的骑兵还在不断涌来,他却已经无兵可派。敌人的枪骑兵已经下马就步作战,以数个百人的小战阵包围上来。  枪声不断,敌人的速度很快,与迎上来的兰泰的亲兵展开了对射。一个个亲兵倒下去,给敌人带来伤亡的同时,形势也是越发危急。  “大人,您先走。”

两个亲兵牵过战马,拉着兰泰拥他上马,催促着他赶紧离开险地,其实就是逃跑。  兰泰满心地悲凉,马被亲兵抽了一鞭,奔驰起来,他还忍不住回首。  战斗虽然还在继续,但建虏的骑兵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被数倍于己的飞骑围攻砍杀。  枪声如爆豆,建虏骑兵已被四处打散,构不成威胁,枪骑兵则越发勇猛,协助袍泽,击杀着顽抗的敌人。  恐慌的情绪是能够被传染的,英勇向前的精神也是能够互相激励鼓舞的。在胜利的战斗中,就有很多新兵过于兴奋,而追得过头的战例。  现在的情形也是一样,在袍泽的感染下,在胜利的激励下,仗着人多势众的气势,飞骑和枪骑愈发勇猛地战斗,击杀着曾经凶悍的建虏。  “杀,杀,杀呀!”

陈仲宇作为军官,身上的标志明显,又聚拢了几十名散落的飞骑,向着逃窜的建虏追杀过去。  热血在沸腾,鲜血在飞溅,更激起了心中那狂烈的杀欲和报仇的渴望。每砍杀一名建虏,在血肉横飞中,都能感受到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敌人,建虏,曾经纵横无敌,曾经凶悍得令人恐惧。现在,却成了仓惶逃窜,连头都不敢回的懦夫。  崩,崩,崩……手弩的弦在响,十几支弩箭带着仇恨,瞬间便激射而至。  人喊马嘶声中,建虏纷纷惨叫落马,受伤的战马嘶鸣着乱蹦乱跳。  几把马刀高高举起,建虏惊恐得变形的面孔,发出变了声的惨叫,惊慌失措地举刀招架,完全没有主动挥刀的勇气和意志。  “杀,杀,杀!”

怒吼声连连,随着马刀的猛力砍下,渲泄出胸膛。  刀身传来的阻力感,以及迸溅的鲜血,还有敌人的惨叫,令人的肾上腺激素达到高点,畅快已极。  杀戮使人恐惧,也能使人产生快感,这是科学证明的。正义和邪恶的杀戮,却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十几年了,建虏肆虐辽东,屠杀了多少辽人,简直数不胜数。时间尚短,哪个东江军将士,没有亲人和朋友在战争中死去。  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暗夜落泪,心中忿恨又悲哀。当报仇雪恨就在眼前,仇恨就会化成巨大的力量,使人忘记了恐惧和害怕。  而且,东江军将士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不仅自己是死有恤、伤有养,连家人也都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现在的拼杀,不仅仅是报仇雪恨,还是为自己的亲人,为自己的后代,打下更加安乐太平的长久日子。  为何而战,战后能得到什么,这或许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但东江镇已经让士兵们看到了美好的前景,使他们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撤退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陈仲宇等飞骑才停下驰奔的战马,不断集结,向着军旗招展的地方。  蹄声轰鸣,数千未参加战斗的飞骑部队飞驰而过,沿着建虏逃窜的方向,猛追了下去。  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更不给敌人会合攻击登陆部队的时间。刘兴祚骑在战马上,迎面吹来的是凉爽的风,视野内则是激战过后的狼籍战场。  “战争进行到此,辽阳战局基本上可以确定胜利,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刘兴祚留下参战的部队迅速休整恢复,亲自率领生力军追杀建虏。  而飞豹团在与宏科率领的建虏的厮杀中,也占据了上风。  刘奇士不待战斗结束,或是敌人溃败,便分出数千人马,紧随刘兴祚的飞虎团,加入到追杀行列。  宏科所部的失败,不过是时间问题,留下的人马已经足以解决顽抗的他们。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咬住建虏大队,使其不能轻松参与到攻打登陆友军的行动之中。  距离太子河已经不是很远,与登陆部队联合作战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反之,建虏的腾挪空间则被大大压缩,所能采取的战术打法也被限制。除了硬刚,或者是败退,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战斗还在继续,宏科率领的建虏只剩下了五六百骑,却正遭到数倍的东江军的猛烈围攻。  几十枝火箭劈头盖脸地砸在建虏踞守的小高地,爆炸的烟尘遮挡了宏科的视线,可他还是看到上千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全是枪骑兵,战马有专门的“马桩”看管,他们手持轻重火枪,以百人的小战阵,错落有序地开始了进攻。  战阵之间有不小的距离,但建虏想从其中冲出,只能遭到两面的火力打击。而这样的距离,却使战阵有了弹性和缓冲。  “敌人已经不想浪费真正骑兵的力量。”

宏科看着外围严阵以待的敌人骑兵,暗自叹息,绝望的情绪占据了心头。  他已经看出了敌人骑兵的分别,配备火枪的不能纵马冲杀,能纵横砍杀的才是最有战斗力的精锐。  敌人的混合编制相当有效,远的有火箭,中程有火枪,骑兵厮杀又有手弩、马刀。  关键还是兵力上的优势,使得敌人能够更加灵活自如地使用多种战术。比如步骑炮的协同作战,充分发挥出火力优势,使建虏落于下风。  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敌人的大队已经追击而去,难道要宏科率领这几百建虏杀出包围,跟在敌人大队的后面找死吗?  “冲过去,与敌厮杀,让敌人知道建州勇士的武勇无畏。”

宏科缓缓抬起弯刀,向前一指,声音激昂慷慨,却难掩悲凉。  “杀,杀光敌人。”

“只有战死的满人,没有屈膝求饶的懦夫。”

残存的建虏也知道死到临头,反倒爆发出拼命的劲头儿,纷纷喊叫着,还挥舞手中兵器,加强着气势。  宏科再不废话,一声吼叫“杀”,纵马向着逐渐逼近的敌人冲杀而去。  几百骑建虏冒着又一波轰射而来的火箭,发出狼嚎般的叫声,紧随其后。  火枪声如爆豆般响了起来,三个小战阵喷吐着火焰和白烟,形成正面、两翼的三面火力,向着亡命冲锋的建虏射出密集的弹雨。  其他的战阵中的枪骑兵,则在军官的指挥下,加速向前包抄,已经不必保持阵形,火枪兵散布开来,形成了更宽广的射击面。  外围的飞骑在迅速靠拢过来,准备加入战团,使建虏再无逃生之机。  宏科的视线中,是火枪射击的亮点,以及升腾而起的白烟。身旁人喊马嘶,不断有骑兵或战马被击中倒下。  一轮接一轮的火枪攒射,仿佛没有停顿,宏科的好运也耗尽了。  刚刚还视死如归,还幻想着能够手刃数敌,在浴血厮杀中英勇战死的奴酋,被一颗廉价的铅弹击中,带着烂西瓜般的狗头,栽到了马下。  而他离敌人,只剩下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差不多一两秒钟的时间,也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  敌我两军终于撞到了一起,在数轮火枪的射击下,冲杀而来的建虏已经是强弩之末。  虽然也击溃了一个枪骑战阵,便在四面射来的铅弹下,人数越来越少,很快便会被全部消灭。  ……………………  “开炮轰城!”

辽阳城下,郭大靖看了看天色,淡淡地下达了命令。  两大飞骑团全部出击,猛攻建虏留下策应城防的精骑。以多打少,郭大靖并不太担心胜败。  而决定性的作战,应该是横断太子河,彻底切断辽阳守敌的退路。甚至于,能将建虏的机动兵团也一起留下。  尽管他手中还有五千骑兵可用,防范辽阳守敌出城接应机动兵团。但如果能够死死地牵制住,倒也省事。  建虏的主动撤退,使得城南的地面阵地大部被占领。  尽管有护城河,有城上的老旧火炮,火炮的布放还要离城墙有一里多地,但已经不影响迫击炮打进城内,或是轰炸城墙。  上百门迫击炮已经布放完毕,仰角调整好,就等着一声令下,便发出怒吼,向着辽阳这座古城射出密集的炮弹。  也只有威势十足,才能牵制住辽阳守敌,使其心惊胆战,不敢轻易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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