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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太平馆少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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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都随着紧张的神经变得敏感起来,她能在房间闷热的空气中闻到一股格格不入的檀香味,越走近一步,那香味便愈发浓烈,那是绿云平日里助眠的檀香味,不安感愈发强烈,直到她看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的样子——果然是绿云!“绿云姐姐,绿云姐姐!”

孟阖抓住她的薄肩,着急地晃着。她的妆容已经有些斑驳,孟阖昨夜亲眼看她染上的颜色美艳的口脂也不翼而飞,嘴唇显现出最原始的淡淡的粉色,在孟阖的呼喊声中,她好似逐渐恢复神智,不适地皱了皱眉,眼神慢慢聚焦,发现是一脸关切的孟阖,感到不解:“小阖?”

“你醒了,绿云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她慢慢支起身子,脑袋一下没了依靠,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直冲脑门,她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我这是怎么了?”

当余光无意中扫到自己赤裸的身体,她脸上难掩惊恐的神色:“我,我怎么在这里?”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思绪被孟阖的询问引回昨夜,她目光呆滞:“昨晚,我下台之后,太平馆的少东家,撒了许多钱,指明要我陪同他们饮酒……”她断断续续地吐着一些关键词,越想,声音越微弱,直至最后她终于回忆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能言语,死死咬着嘴唇,浑身都在发抖,眼中蓄满的泪倏地滑落脸颊,吧嗒吧嗒落在被面上,拉扯被子的手也不由地将被子越攥越紧。孟阖将她手握住,面露不忍,一开口竟发现自己也紧张地声音发哑:“姐姐……你、你别吓我,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罔若未闻,自顾自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明明是躺着的,一闭眼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胃里翻涌,她只能强撑着保持清醒才不至于吐出来。伸胳膊伸腿她也懒懒的,一开始还试图使劲动一动却发现过于吃力,而且动得也缓慢,一下就被人摆回原来的位置了,耳边传来好多男人的佞笑声,分不清是两个人的,还是三个人的,她太迷糊了,只能躺着,全神贯注把眼前的,骑在身上的人看清楚了就谢天谢地了。床上的帐子是放下来的,外面的烛光映在上面不停地晃,帐子里的光线很是昏暗,她一下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是这个人也是笑着的,脸上的肌肉都跟着身体的动作用着力,目光也没在她的脸上,好像要再往下一些,直到他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才看向自己的脸,凑过来就要亲,凑近了,她看见他鼻梁上的一颗小痣,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太平馆的少东家……郎方年……纨州郎家在城里开了几十家铺子,太平馆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纨州城最大的珠宝铺,里面陈设的各色的金银首饰看得人眼花缭乱,时兴的南洋的珍珠,千里迢迢进来西域的玉石,甚至是东洋样式的金银都能在那里看得到,偶尔还会摆设一些奇珍异玩吸引客人,很是新奇有趣,也得亏是纨州郎家才能从异域搜罗到这些世人难得一见的宝贝。她前些日子在那看上了一根金雀钗,覃风来看她的时候,她便与覃风说了一嘴,他就说,下次再见她的时候就把金雀钗带来,亲手给她戴上……就这样七拐八绕地想到他,一到他就觉得他好像就在自己眼前似的,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笑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见了就更兴奋地去亲她的脖子……她回忆起这些,再想到覃风,那个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的傻小子,终于再也捱不住内心的酸楚,低低呜咽起来。孟阖知道她内心的苦楚,便不再追问下去,任由她靠着自己低低呜咽,她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到自己的颈窝都要被泪水浸湿了。看见宾儿还一脸愁容地站在屋外,她朝他做了个离开的手势,宾儿便把门带上退下了。半晌,绿云靠在她的肩头,只剩沉默。她这才问:“姐姐,我先带你回你的屋子好吗?”

绿云的声音很沉:“既已失贞,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不如放我自生自灭,了此残生。”

孟阖心中一惊,扶起她看她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她脑袋一歪,几滴泪又从她红肿的眼眶里簌簌落下,像是带走了她最后的一丝魂魄,只留一具空壳,眼神黯淡不见一丝光亮,犹如没有月光的夜晚下孤寂的井,甚至照不清站在井边的人的倒影。“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不要覃风哥哥了?你不要小阖与如饴了?”

孟阖慌急了,一激动眼泪遍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你忘了,我娘死的时候,我被卖到红玉阁,万念俱灰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了?”

她不语,孟阖提醒她,声音发着抖:“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奇正相生,循环无端,涨跌相生,循环无穷。”

回想起在三个多月前她刚来到绿云身边,她失去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能为她的笑而笑,为她的哭而哭的人。绿云和她朝夕相处,能感知到在那样境遇下的她感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是那样麻木与茫然,却又能看见她眼神里的坚毅与执拗,她心疼她,像对待亲生妹妹一般呵护她、宽慰,甚至在如饴钻牛角尖时袒护她。她自记事起便在红玉阁里,她无亲无故,一手被朱妈妈养大,从小便知道了自己沦为她敛财工具的命运;肮脏下作的臭男人仗着权势轻贱自己;与自己最为亲密的伙伴被出卖给乡下的地主作为妾室与她生别离……所有的这些,都没有今日的遭遇让她如此痛彻心扉,锐挫望绝。但就是因为这样,她与那时的孟阖产生了同属于不幸者的共鸣。“你说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槛,你在红玉阁十几年来受的委屈,吃的苦,比小阖的还要多那么多,那么多槛你都过来了,你自己说的,那番祸福相依的话难道都是骗人的?你与覃风哥哥奔着相守一生去的,那些诺言,那些难捱的日日夜夜,都不算数了?你要是去了?你教他一个人在世上又怎么活?”

绿云心烦意乱,本就难受地心都拧在一起了,她每反问她一句,就感觉她在拿冰锄一样的东西在她心上凿,一次比一次用力,非要把她拧起来的心凿开不成。她还是不答话,表情却为了忍受痛苦更加狰狞起来,眼角依旧泛着泪花。“好,既然都是骗人的,那我也不活了,反正我娘已经去了,我在这世上也再无亲人,我也不信什么‘涨跌相生、循环无穷’的屁话了!”

说罢,便狠狠地用脑门撞上床梁,把整张床都撞得震起来了,绿云方活过来似的,用手死死将她圈住,她还是心疼这个小妹的。她泣不成声:“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看孟阖红着个大脑门,哭得满脸泪痕,瘪着嘴委屈巴巴地哀求她:“姐姐,和我回去吧,行吗?”

她终究还是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孟阖替她穿好衣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路将她扶回房间。她还是怕她会想不开,便做好要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照料的准备,事关绿云的私隐与颜面,此事绝不能胡乱声张,便只好找出她自己以外的唯一知情人宾儿为她打下帮手,并多番嘱咐暂时不能让旁人知晓。只能先安抚好绿云的情绪,理清思绪,准备好说辞再尽快禀告朱妈妈了。晚起的宋如饴明明亲眼看见孟阖将绿云搀扶进屋子,她正要关心出了什么事了,走过去,门却关得严严实实的,叫唤了好几声孟阖才慌里慌张出来,她有些恼了,诘问道:“你们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绿云姐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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