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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捷詹河之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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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娘笔,给老子放,干死这帮王八羔子!”

“开火——”  砰砰砰——  在轻步兵对高喊着阿拉口号向前推进的联军进行一系列袭扰射击,并从两边撤退,将射击视野留给线列步兵后,线列步兵们终于得以举起步枪,向朝他们杀来的联军射击。  随着那充满山东方言的连长的嘶声怒吼,其部下的线列步兵们纷纷和其他连队的袍泽一同举枪射击。  夏军线列上随即响起连绵不断的爆豆般的枪声,刺眼火光从枪口喷出,那火药燃烧产生的硝烟也迅速将整条线列笼罩在内。  而在枪声响过之后,进攻的联军顿时被收割一片,他们也果断进行还击,其中的射手们纷纷搭弓引箭,将反曲弓的弓弦拉满,待军官一声令下后,手指松动,箭矢送出。  只听一道道弓弦绷紧的杂响,一道黑色的箭雨从联军军阵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如雨点般落入夏军线列之中,刚刚完成第一轮齐射的夏军顿时被箭矢射杀众多,线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除了射手外,那些使用着俄制重型火绳枪的火枪兵们也架设起使用繁琐的火绳枪,在己方弓手的掩护之下完成装填、点燃火绳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向对面被箭矢射杀众多的线列步兵开火。  只不过,这种重型火绳枪的威力虽然还算可观,但它们的射击精度低的可怜,并且效率也远远不如弓箭和敌人的火器,联军的火枪兵虽然也给夏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并没有起到压制的作用。  相反,等夏军迅速从箭雨的打击下反应过来后,没有被箭矢射杀的军官们当即举起军刀,红着眼睛嘶吼着命令第二排的士兵补上,并向着敌人打出一轮排射,又射杀了众多敌人的火枪兵。  在打出齐射后,从第二排替补到第一排的士兵迅速下蹲,将射击视野让给身后的袍泽,身后的袍泽也紧跟着打出新的齐射。  夏军只用了短短数秒时间,就从箭雨的打击下走出来,恢复了对敌人的火力压制,尽管联军射手还是试图用箭雨压制他们,但挡在他们前面的火绳枪兵们很快在互射中败下阵来。  那些被将军寄予厚望企图与夏军火枪兵抗衡的火绳枪兵们在承受了大量的伤亡后,仓皇丢下了宝贵的俄制火器,转身逃跑。  除了夏军线列步兵外,那些被分散部署在线列中的12磅步兵炮也再次向联军展露出了它们的凶狠獠牙,炮兵们不顾敌军射手抛射过来的箭矢的威胁,冒险为火炮进行装填,待火炮装填完毕后,他们大喊着猛地抽动炮绳。  紧接着,只见火炮随着后坐力猛地向后一震,那无数的葡萄弹呈扇状从炮口喷出,整个12磅步兵炮就如同一把放大版的霰弹枪一般,射出的铁珠扇状弹幕范围内的敌人都笼罩在内,并迅速清出一块可怕的无人区!  在线列步兵与火炮的配合打击下,最先与夏军接战的联军火枪兵和一部分射手很快败下阵来,仓皇向后败退,而亲自坐镇前线的将军们眼见被寄予厚望的火枪兵居然这么快败退,为了避免射手也遭到屠戮,连忙将射手撤下来,以步兵压上,意图令射手继续掩护步兵,让步兵冲锋与敌人展开肉搏。  随即,那些高喊着宗教口号的步兵们就在将军们的命令下投入冲锋,他们在撤下去的射手的掩护下挺起盾牌,幻想着盾牌能够格挡住敌人射来的弹丸,也幻想着自己要是在战场上战死,能够升上天堂享受七十二粒美味的小葡萄干!  “杀!”

“为了阿拉!为了苏丹!消灭异教徒!”

联军步兵高喊着这样的口号,迎着线列步兵的密集齐射向前奔跑,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他们仍然前仆后继的冲向敌人,不过要是有人能够仔细对比的话,就能够发现他们虽然看起来仍然凶猛,但是相较于之前已经有些减弱了。  “装填葡萄弹!快点!快点!”

12磅步兵炮炮位,眼见敌人再度发起猛烈攻势,炮兵军官不断催促着手底下的炮兵为火炮进行装填,想要赶在敌人围上来之前完成装填并向他们射击。  炮兵们显然也着急了起来,他们将装满葡萄弹的袋子直接往炮口内倒入一大堆,随后还没等抱着袋子的人离开,手持捣管的炮兵就挤了上来,奋力将里面的弹药压实。  捣鼓了几下后,也顾不上有没有彻底压实,手持捣管的炮兵连忙往旁边跑了几步,他才刚刚走出几步,那军官就直接抽动炮绳,火炮再次化身大号霰弹枪,将葡萄弹送向冲来的敌人。  尽管敌人有着“阿拉护体”,但在硬生生吃下火炮的近距离霰弹射击后,他们心中的狂热信仰还是清醒了很多,看着那满地的惨死在葡萄弹之下的尸体,那些清醒过来的士兵们顿时恐惧起来,踌躇着想要向后撤退。  但他们很快就被压上来的步兵推搡着继续向前推进,其中的军官看出了他们的动摇,他直接挥刀斩杀了其中一个不愿前进的士兵,喊道:“动摇不愿为阿拉赴死者,皆可杀之,他也将下地狱!”

军官的一番话顿时打消了其他士兵逃跑的念头,相较于赴死,他们更加惧怕在死后会下地狱,因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向前冲去,但他们很快就又遭到了夏军线列步兵的射击,前仆后继的倒下。  步兵猛攻夏军线列的同时,在左右两翼,联军的骑兵也在朝着夏军的侧翼投入进攻,联军骑兵以重装的波斯骑兵为突击重心,而装备反曲弓或游牧弓的土库曼骑兵在两翼跟随,先以箭矢削弱敌人,随后再跟随波斯重骑兵一同投入冲锋。  “杀!为了阿拉!为了沙阿(苏丹)!”

操着不同的语言,波斯骑兵与土库曼骑兵呼喊着相同的口号向夏军侧翼猛扑而去,而在联军骑兵发起进攻的同时,夏军侧翼也紧跟着做出应对。  线列步兵们以连为单位,组成一个个紧密的空心反骑兵方阵,而被部署在侧翼的火炮并没有移动,炮兵们仍然在为火炮进行装填,随后调整射击角度,朝着不断移动的敌军骑兵开炮。  火炮没有移动,周围的夏军主动围了上来,他们在步兵炮的后面迅速组成了紧密的方阵,这一方阵虽然没有直接将火炮包围在里面,但是却能够让炮兵们赶在敌军冲过来直接先撤到方阵内躲避,等敌军骑兵离开后,他们再跑出去继续操控火炮,而避免了推动沉重火炮的麻烦。  轰——隆!  很快,被部署在侧翼的火炮纷纷开炮,将一枚枚实心弹射向敌军骑兵,那些炮弹先后砸落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只有少数能够精准的落入人群之中,将人马皆砸成肉块,或是顺着惯性削去马腿,令人仰马翻,人马皆亡。  “调准炮口,跟随移动,放!”

轰——  一枚炮弹从炮口射出,呼啸着砸在一队正在奔跑中的骑兵,那炮弹提前预判了骑兵的移动规矩,因此得以精准命中目标,顿时杀伤了数名骑兵,几名骑兵反应不及,被身前倒地身亡的战马栽倒重重摔在了地上,这队骑兵奔跑的动作随之一滞。  很快,联军骑兵就逼近夏军侧翼,其中的土库曼骑兵最先在马背上搭弓引箭,朝着夏军方阵射击,那一支支箭矢从马背上飞出,带着惯性的加持能够飞得比平时更远,但杀伤力也因此削弱了许多,除非是侥幸射中要害,否则都无法造成太多的杀伤。  因此,夏军方阵在土库曼骑兵的箭雨袭扰之下佁然不动,待在方阵内的线列步兵们神情严峻地看着朝他们不断逼近的波斯重骑兵,一直到对方冲入一百米的范围内,他们中有许多人甚至能够看清阳光照射下来,落在马铠上反射出的耀眼光芒!  “冲锋!为了阿拉!”

“为了阿拉!!!”

波斯骑兵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他们发出的阵势让夏军士兵们能够清楚感受到地面都在战斗,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浓郁杀气!  “举枪,放!”

砰砰砰——  在敌军骑兵冲入一百米即将抵近五十米的距离后,夏军步兵果断开枪,数个方阵顿时打出数排齐射,射出的弹丸毒辣的钻进了波斯重骑兵身上的鳞甲,深入人的血肉之中,将他体内的内脏搅烂!  随着夏军的射击,进入冲锋状态的波斯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皆中弹落马,夏军的枪声似乎也是个攻击的信号,架设在侧翼的火炮也随之纷纷开炮,射出的葡萄弹直接将朝他们冲来的敌军骑兵笼罩在内,屠杀里面的骑兵。  夏军打出的齐射让波斯骑兵顿时损伤较多,但其余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驾驭着战马一跃而起,跨过倒在前面的袍泽的尸体,马铠很好的挡住了战马的视线,让它无视夏军步兵们举起的刺刀,继续向前冲锋!  轰——  没有丝毫躲闪,波斯骑兵如同一堵高墙一般迎面重重撞在夏军的方阵上,最前面的夏军步兵直接被战马撞飞了出去,在半空中飞了数米远后才重重摔在地上,他们的胸膛明显凹陷进去,七窍流血,眼看着活不成了。  一整个方阵随即在波斯骑兵摧枯拉朽般的冲锋之下土崩瓦解,除了被战马撞飞出去的人以外,更多的则是被撞倒撞翻,随后卷入马蹄之下遭到残忍的践踏,或是被马背上的波斯骑兵挥舞着骑枪、马刀肆意捅刺挥砍,战死沙场。  还处于中世纪时期的波斯骑兵在冲锋中能够轻易碾碎夏军的步兵方阵,但他们随后就陷入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弹丸的袭击,波斯骑兵和土库曼骑兵想要驱动战马从这里冲出去,到远处重整队形再冲一次。  可夏军并不给他们机会,方阵的各个角度都能够向这些闯进来的骑兵射击,他们身上的盔甲全然挡不住弹丸的穿透,骑兵的伤亡迅速飙升,即便是被当做精锐来训练的波斯骑兵,这时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撤退!我们必须要撤出去,否则我们将会遭到屠杀!”

波斯骑兵将领乌玛尔高声喊道,他带头驾驭着战马朝着外面冲去,但他只冲出去几步,就突然觉得胸前一阵刺痛,一股难以抵挡的无力感也迅速弥漫全身,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见自己身上陪伴多年的鳞甲上多出了一个血洞,看到这个血洞,乌玛尔也迅速明白了什么。  “不……”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整个人接着就无力地从马背上栽倒下来,重重摔在那沾满鲜血的泥土里,他的双眼在倒下后还在睁着,在临死之前的最后时刻,他还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深陷夏军的屠杀之中。  “败了!败了!快撤退!”

就在这时,远处的步兵战场上突然传来阵阵呼喊声,联军步兵最终还是承受不住直线飙升的伤亡,难以挽回的开始向后败退,尽管人群中的将领们极力想要阻止溃败,但只有少数士兵响应他们,向他们靠拢。  而在更远处,彻底击溃了敌人的第四旅也在沐忠显的率领下朝着战场快速赶来,想要赶在联军战败之前加入战场,来分这一杯羹。  不过他们的想法显然是来不及了,在联军步兵开始败退之时,沐天波一声令下,全军随即发起进攻,线列步兵们欢呼着挺起步枪发起追击,而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的骑兵旅也在这时冲了出去。  他们就像是冲入羊圈的饿狼一般,对那些溃败逃跑的联军步兵左劈右砍,肆意斩杀,同时高呼投降的话语,听着夏军骑兵们的喊话,许多自知逃不掉的士兵纷纷将武器扔掉,跪倒在地,向身后追上来的夏军投降。  波斯统帅法蒂尔面色煞白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一切全完了,联军主力在捷詹河北岸被击溃,在波斯高原以北,他们将再也没有足够的军队能够抵挡夏军的继续进攻……  怀着对未来局势的绝望,法蒂尔还是被他信任的副将拉着撤离了战场,想要先一步逃过捷詹河,回到河对岸的科奇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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