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累吗？”

苏轩轻声问道，“明明很在意的自己的清白的人，何苦要拼命装出这么一个样子呢？常在河边走，总有栽跟头的时候。”

秋月心很冷静的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衣服，眼神不善的盯着苏轩：“你以为我有选择吗？我们做公关这一行的，在相关方眼里那就是一块可口的肥肉，谁都想要咬一口。我越是表现的不在意，越是能开得起玩笑，反而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而且，林若曦她有些事情不做，有些宴会不去，谁的面子都不给，那叫高冷，叫有风骨。换成我能一样吗？我要是也像若曦那样，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那叫不识趣，叫不知好歹！”

苏轩拿了两张面子给秋月心，双手接触的时候那细腻的触感让苏轩忍不住多摸了两下：“你先冷静一下。”

秋月心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情绪调整的也很快。接过苏轩递过来的纸巾，道了声谢。“有什么委屈你不妨说出来。”

苏轩看着秋月心，满眼真诚，“说出来也许就会好受很多。看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我可能不算是绅士，最起码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倾听者。”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秋月心盯着苏轩看了半晌，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味道。“我从不会让女人失望。”

苏轩表现的很有豪气，“有什么想说的你大可以说出来。”

秋月心抹去了眼角的泪痕，伸手用劲的一拉把苏轩拉着坐到她的身边：“你知道我跟若曦是什么关系吗？还有晗卿？”

苏轩没有吱声，只是看着秋月心的脸颊，作为一个倾听者，给了她足够的勇气。秋月心脸上涌现出回忆的神色：“我跟晗卿遇到若曦的时候，我们都还小，很小。那时候我们不过都是在上初中。若曦从小就很漂亮，家世又好，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女。也许是为了锻炼若曦，也有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反正若曦没有去那些贵族学校而是去了我们那所普通的学校。”

“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女人之间的刀光剑影，更是可以说神鬼莫测。像若曦这样条件的人，本身就很遭人嫉妒。说实话，其实我蛮感谢她的。如果没有若曦，大家都是普通人，遭嫉妒的可能就是我跟晗卿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

苏轩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都很优秀，这才会遭人嫉妒。”

“是啊，不遭人妒是庸才。”

秋月心淡淡的点点头，话语里满是惆怅，“现在想起来，会觉得那时候多亏有若曦帮我挡了火力，但是年轻那会儿可不一样。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光辉耀眼，而不是被人的风光压在身下。那时候若曦的优秀，足以凌驾于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抢走了我之前周身伴随的光芒，甚至还有……”“还有原本一直围绕着你转的小男生？”

苏轩笑着接口道，“是不是？”

“是。”

秋月心固然有些脸红，还是点头承认了下来，“所以，我那时候也嫉妒她，甚至可以说讨厌她。我觉得我这么不容易努力成这样，还是比不过她这样咬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我要在背后针对她。”

“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若曦的智商的真的高，但她的情商，基本上是跟智商成反比的。加上她一贯的清冷孤傲的气质，她的朋友，还没有看她不爽的人多，甚至可以说她就没有朋友。在这点上，哪里比不过我长袖善舞。”

“而且我那会也聪明，不管是挑唆谁去针对若曦，永远都把自己藏在幕后，属于你哪怕能猜得到是我做的，但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的那种。那会儿若曦经常焦头烂额的，我每每在背后窃喜。”

“没想到，你那时候也是个坏女孩。”

苏轩摇了摇头，“来，秋月心小太妹，你是想跟我炫耀一下你当年怎么八面玲珑把若曦耍的像猴的吗？”

“坏女孩吗？”

秋月心喃喃自语，“我那时候还真的就是坏女孩。”

“好在，我还算迷途知返，要不然也不会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秋月心摇头说道，“光靠嫉妒走不远，如果不是若曦帮我，我也走不到今天。”

“你知道的，有钱人家的权势，不说可以通天，最起码要对付哪个小民家的孩子，是很轻松的，何况我还只是个孤儿呢。”

秋月心自嘲的笑了笑，“我以为我做的天丝无缝，确实老师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若曦她父亲，就是林董事长耳朵里。林董当时是怎么想的，我一点都不清楚，就知道很快，林董就绕过老师把我约了出来，直截了当的跟我摊牌。他把我做的一切都放在的台面上。林董当时说给我两条路选，要么我自觉点自己退学，他不跟我多计较。要么就别怪他动用手段把我开除，档案里还留一笔黑历史。”

“我那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

秋月心苦笑，“我是孤儿，是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孩子。一没权二没势，一点反抗的资本也没有。加上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人家家长找上门来，谁都说不出什么不是。可是这两条路，我都不能走。我那时候成绩是很优秀的，我从小就知道我必须要考一个好大学才能改变改变人生，也才能对得起在我身上寄予厚望的老院长。可是我因为嫉妒心犯错了，犯了很大的错误。这两条路不管走哪一条，我的下半辈子基本上就定型了，永远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那时候就哪条路都不能选，我就哭呢。”

“董事长那时候一点都不给我面子，直接就是说明了的，不管我怎么哭，反正两条路选一条。如果不给她一个答复，我前脚走出门，他后脚就去找教育局。”

秋月心擦了一下眼角，“我那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有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