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郁颤抖着手接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躲不掉的,该来的还是会来。对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中音。“清郁,一个多月了,该回来了。”
男人声调轻柔,仿佛在耳边喃喃低语。方清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呢?他本应该忘了她的呀?他已经有了新欢,董曼娜那么漂亮性感,他还找她做什么?“我已经在D城找到了新工作,不打算回A城。”
方清郁实话实说。“呵呵!”
连声冷笑传入她的耳朵,冷得她打了个寒颤,“你真不听话,方清郁。”
程驰站在玻璃窗前,手握电话,望着窗外远处飞过的一架飞机,下一班次就会载着她飞回到他身边,想到此,他心情愉悦了一些,“乖乖回来,我会放了姜少航,否则……”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你知道他有什么后果。”
方清郁强自镇静,“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驰冷冷地又笑了两声,“是吗?他是因为你才沦落至此的,姜氏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倾刻就会坍塌倾覆,他有可能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牢房,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还有你。”
他缓缓的向她说明事情后果。“你想干什么?”
她忍不住咬紧牙关,她步步退让,他步步紧逼,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顺着脸颊脖劲滑进了衬衫领口,消失不见。“回来吧,清郁,回到我的身边,你知道,在我没有说放了你的时候,你逃到哪里,我都有办法把你弄回来。”
“如果我不回去呢?”
方清郁抹干眼泪,冷静地询问。“你妹妹的视频还在我手里,哦——对了,”程驰像忽然想起,“你最好的朋友董曼娜也有一套跟你妹妹一样的视频,你要不要也欣赏一下?”
他不是人!是个吃人不吐风头的魔鬼,与他那样亲近的女人,翻脸他就可以做出这么卑鄙无齿下流龌龊的事情。“程驰——”方清郁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无——齿!”
程驰依旧谈笑风生,不见喜怒,其实他早就怒火中烧,翻江倒海,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无所谓样子,这样的程驰反而更令人害怕,他越平静,越说明他心狠手辣。“乖乖自己回来,呆在我身边,我想要你就必须给,要不然,不只是这些,我还有更多的办法,对付你和你身边的人。”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听的方清郁胆寒心颤。最后,他又加了一句,“你爸爸最近心脏不太好,回家看看他。”
“程驰……”方清郁急火攻心地对着嘟嘟挂断的手机无能为力,她瘫坐在地,久久不能站起。程驰有十足十的把握,她会回来。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他利用了这一点,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果她与其他女人一样,他又何苦煞费心机,将人困在身边。说到底,他就是不想失去她,即使用卑劣无耻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几乎是培训刚结束,方清郁就收到了机票的订票信息。再一次地,方清郁不得不选择妥协,乖乖回到A城,回到有他的地盘。她跑不掉了吗?就这样任他予取予求,无法反抗了吗?踏上A城的土地,方清郁身心俱疲,熟悉的家乡,熟悉的城市,又让她那样陌生,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她了。同事愉快地与她挥手道别她打了车,回到了出租屋。方清郁打开房门,想像无数种可能性,有可能面临的境况,却独独想不到,程驰会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晚饭。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手拿着锅铲,笑脸相迎,完全一副无事人一样招呼她,就好像两人从没分开,从没不愉快的交谈过,只是一个男人在等下班归来的女人。“回来了,你先去洗个澡,还有两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程驰来到她身边,顺手接过行李箱,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哪还有电话里威胁人,笑里藏刀,痛下杀手的狠厉影子。方清郁不知道程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敢发声询问,乖乖听话地去了卫生间。温热的水流顺着脸颊流到了脚下,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怎样都洗不尽心中郁闷烦结之气。她洗了好久,不想出去面对他,久到程驰敲门喊她,“清郁,出来吃饭。”
她才不得不擦干身子,换了身干净保守的长裤短袖出了浴室。果然饭菜香飘满房间,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都是她爱吃的,西红柿炒蛋,青蒸鱼,糖酣排骨,青炒小肉,还有菌菇汤,汤清亮润滑,上面飘着绿油油的香菜叶。方清郁理所应当认为这绝不会是程驰做的,应该从饭店叫的外卖,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下厨?程驰解下了围裙,黑衣长裤,挺身玉立,他脸色挂着微笑,让他有种错觉,他们从就没有过威胁与恐吓,他就像个谦谦君子,玉树临风,温柔贤惠的深情男人,他期盼地望着她让她尝尝他的手艺。整个房间清凉如水,餐厅香飘四溢,公寓透着普通人家的生活气息,而不是囚住她的牢笼。“饿了吧?”
他来到她身边,将她按在椅子上,又亲切地递给她筷子,坐在她旁边,亲自为她夹了一块排风,放到她面前的小瓷碟里。方清郁没什么胃口,面对程驰,她心里会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他对她做的种种卑鄙事情,这些让她倒足了胃口。“我不饿。”
说完,她想站起离开他的身边,现在连呆在他身边都让她难以忍受。大掌一把将她按回了座椅,程驰的面色明显阴沉了许多,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盯着她,冷冷地开口,“别跟我对着干。”
就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方清郁的心哆嗦了起来,她默默地执起筷子,夹起面前的排骨塞进嘴里,她味同蜡嚼,强迫自己咀嚼下嗯 。程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开始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做饭给女人吃,却遭到了嫌弃。他心里冷笑了声,说道:“陪我把饭吃完。”
方清郁乖乖听话,不敢再惹怒他。她以为自己悄悄离开,他就会放过她,可他却在下一盘大棋,把无辜的人牵连其中。这是她与他之间的事,她不能再逃避,她又能逃到哪里去?一碗汤,她喝了半天,勉强咽了几口米饭,感觉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堵在胸口,让她难以消化。慢吞吞地,程驰终于吃完了一碗米饭,他没去看她,收拾起了碗筷。动作娴熟麻利,不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的富家子弟。站在水糟边,他认真清洗碗筷,擦拭干净,又放到了碗架上,洗手从厨房里出来。他遵巡了四周,未发现她的身影。他缓步踱到卧室,推门却未推动分毫。他哑然失笑,她在跟他闹脾气,怪他强逼她回到他身边。程驰转身走到玄关,从里面拿出了一串钥匙,轻轻拧动两下打开了房门。卧室的大床上果然躺着她的身影,小小的身子蜷缩成团,将自己整个蒙进被子里。此时,她就像一只蜗牛,不敢触碰外面的世界,缩进小小的坚壳里。程驰的心无来由的一紧,心痛她又恼怒她,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涌到心头,他轻轻踱到床前,脱鞋躺在她身边,伸胳膊连人带被一起搂进了自己怀里。他的头慢慢凑近她,温热的双唇落在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他知道她没睡着,她就是在躲他。“我好想你,清郁。”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仿似情人间的温存缱绻。方清郁闭着眼睛忍受他的碰触,听到他温柔轻声地说想她,她顿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她挪挪了身子,脱离他的怀抱,无言的抗议,程驰顺势又靠了过来,这次不再犹豫,直接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将人完完全全地搂在怀里,她太固执,太倔强,咬紧牙关,不让他得逞。这激起了他的胜负欲,她就像他的猎物,完完全全报复她,让她为他甘愿绽放。程驰的耐性很好,一点一点攻城掠地,方清郁急了,伸手按住他的大手,“程驰……我们……谈谈。”
“做完了再谈。”
他低喃轻语。想了她一个多月,终于抱得美人归,他哪还有闲功夫与她谈话,他现在只想将她纳在身下好好的享受……想到董曼娜的那条短信,想到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她终于忍受不住,“呕”的一声,气血上涌,一股酸水涌上来,差点吐了出来。忘乎所以的程驰被她的反应惊醒了头脑,他迟疑不定,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算算日子,他与她的第一晚,她吃了药。他在她的卧室在这里,那么多次,他每次都有能力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你有了?”
他试探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