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韵樱笑着回绝,虽然话中的字面意思是不想李慧莲操劳,可是任谁都听的出盛韵樱是不想让李慧莲插手。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但她的语气都掌握的恰到好处,又让人挑不出毛病。盛韵樱早在之前就了解过江时婉的家庭,对李慧莲也没有什么热情,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礼数。谁都不知道,江浩声一家子是最先来的,紧接着便是盛韵樱,她推开门一看见还没穿外套的李慧莲那样子,瞬间脑海中飘过的是最近在微博学到的几个字:好大一只妖艳的贱货。而盛韵樱话中“委屈”两个字,让李慧莲和江时悦听着,同时有点抹不开面。李慧莲气得不轻,感情江时婉的婚纱和江时悦一起做是委屈了她?她是镶了金还是镶钻的贵体啊?江时悦脸色发白,表情有些僵硬,她的额出身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次江时悦真的跟闫文林结婚了,她本就觉得匪夷所思,那种总是跟江时婉暗暗较劲的心理,本就让她从中感觉到了不平衡。而现下盛韵樱听似没有他意的话,入耳成针,扎的她耳膜乃至神经都像是被蜜蜂一下一下蛰过一样的紧绷难受。是因为她江时悦配不上江时婉,连婚纱都配不上跟她一起做吗?但这一小段插曲很快被左键活络的气愤所盖过,江时悦看着江时婉矜持端庄的笑着在闫、盛两家人中周旋,她心中冷笑,真假。论演技,江时婉简直都可以直接在奥斯卡夺魁了。江时悦一直在走神,不知道大家都说道了什么,江浩声连连点头,“文林啊,我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但她始终是我的女儿,要是我这个女儿有什么做的不好,还希望你多多包容她,她年纪小,你要多宽容。”
非常程式化的,来自一位父亲的嘱托。然而江时婉心中只剩下一片冷嘲,她在江浩声的眼里也看不到什么真诚。闫文林闻言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他说完,拉住江时婉放在桌上的手握在手里,这个动作似乎在向众人宣誓他的承若,表达他的决心。江时婉一瞬间如同浑身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手上,男人的大手宽厚修长,骨节分明,干燥的温度将她包裹着,让人产生一种,叫做安全感的错觉。江时婉本能的转过头同他对视,他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熠熠,内里却又如同夜色下暗暗沉沉尤其不真切的海面,但他直直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又很是专注,如同再注入一点温柔,会让人手足无措,就像现在。江时婉不似她那般定力超强,那都是在岁月里无形堆积起来的,江时婉太嫩,冲着他一笑,算是做了个面子,赶紧转开了头。江时婉心想闫文林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她都快以假乱真了。闫文林也松开了她的手,意味不明的低声而笑了笑。晚餐结束后,闫文林和江时婉还是从底下停车场直接离开。众人一起离开包厢的时候,盛韵樱把闫文林来过去说话,闫文林皱着眉,并不是很情愿。盛韵樱左右看了看,见附近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才悄悄一脸郑重的跟他说:“我跟你说啊,以后你要看住婉婉,别让她喝酒,女孩子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的,备孕什么的,都是要忌口的,她现在的工作肯定要应酬,你要不要给它换个……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
盛韵樱一把拽住要离开的闫文林,说道:“你怎么不听我说了,想造反是不是?还有啊,你也是时候跟婉婉说搬到你那儿一起住了,你们之前不都领证了吗?怎么还要分开住呢?我的未来孙子到底离我还有多远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准信儿可不成!”
上了车之后,江时婉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闫文林,说道:“刚才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闫文林看了她一眼,他喝了点小酒,眼睛晶晶亮的,想逗逗江时婉,故作神秘的对她说道:“你想知道?”
江时婉是觉得他们说的是和自己有关才想问一下的,于是说道:“如果你不想说,或是没必要说,也可以不用说。”
闫文林似乎是觉得热,又松开了衬衫的一颗豆子,江时婉就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解完扣子,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她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并且让你搬过来。”
搬过来!江时婉自然知道是搬到闫文林的悦园去住,她交握着的手条件反射的紧了紧,暴露了她的紧张。闫文林没有说话,逼着眼睛假寐,似乎是知道她内心的犹豫与踌躅,也不逼她。江时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等到婚礼过后搬过去吧。”
她说完,又觉得希望有一个理由来支撑,于是便胡诌道:“马上准备婚礼,你妈妈会忙不过来,我还是要帮衬着她,搬家有比较麻烦。”
闫文林眼皮也不抬的说:“你爱什么时候般就什么时候般。”
又是听不出喜怒的一句话,让江时婉的心里更加纠结了,不管早般还是晚般,他们终归是要住在一起的,他们再也不只是存在在对方结婚证上的恶一个名字,他们是夫妻。闫文林靠在车坐上,车内的气氛有点冷,江时婉迟疑了一下,突然探过身去,伸出手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太阳穴两旁突然贴上了柔软细腻的手指,不轻不重缓缓的按压,闫文林突然睁开了眼睛。江时婉因为侧着身,他这样一睁开眼睛,便对了个正着。闫文林就那样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眉眼很厉,深邃的眸子里依旧如同黑曜石一般,街道两旁的路灯有昏黄的暖晕投进车里,印的他的瓯子也如同火光一样,时明时暗。对于江时婉主动的体贴,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因此缓和刚才的阴郁。江时婉知道他突然的不善是是因为什么,所以她主动的讨好。根据她以前的经验,闫文林苏日安阴暗不定,但是真正大怒的时候,并不多,甚至有时候因为他的喜怒不形于色,都不能察觉他情绪的变化,但通常讨好他,是最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