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别墅被封了。舅舅被人以操纵股市等商业罪举报入狱判刑十几年,外公去世,父母离婚。又没过多久,舅舅在狱中出事儿,监狱给出的原因是聚众斗殴受伤,不治而亡。江时婉知道,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见她一语不发,眼神趋近于空洞,赵齐知道唤起了江时婉某些不好的回忆。顿时抿了抿唇,说了声儿:“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江时婉缓过神来,抬起头看着赵齐,有点艰难的说道:“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江时婉这话说出来的声音竟然是有些沙哑的。赵齐坐在她的面前,说道:“当初程家出事了,你舅舅就辞退了我,你舅舅对我有恩,你的股份,不论如何我都会帮你要回来的。”
江时婉知道,赵齐是想还舅舅一个人情,这一点确实让她挺意外的。“谢谢。”
即便如此,江时婉还是由衷的说道。赵齐大量了一眼魂不守舍的江时婉又问到:“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吗?”
江时婉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着缘由。“你似乎忘了我说这个问题的前一句话,你嫁给闫文林,我很意外。”
赵齐顿了顿说道:“你也知道程家在地产业立足那么久,跟你外公和舅舅强硬的作风脱不了干系,正因为如此,多少人眼红,多少仇家惦记的就是等这一天,程家一失势,落井下石的多了,但是也有旁观者趁机分一杯羹,毕竟程家垮了,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闫家……”“我知道!”
江时婉突然打断了赵齐,目光如炬一般的直直看着赵齐,异常平静的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下,赵齐更是诧异了。没料到江时婉都知道,他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然后笑了,了然的看着江时婉,说道:“如果只是为了股份,除了闫文林,其实你还是有其他更多选择的不是吗?”
江时婉喉咙一哽,看着赵齐许久,而他的笑让她如坐针毡,赵齐一语就如同庖丁解牛般将她的秘密挖出来摆在了她的儿面前。“江时婉。”
赵齐突然很是郑重的叫了她一声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说道:“闫文林并不傻,你就不怕有一天被他发现了吗?”
江时婉牵强的勾了勾唇,依旧潋滟,说道:“那就不要让他发现好了。”
赵齐忽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来你是个记仇的人。”
江时婉垂下眼,无声的笑了笑,她确实是个记仇的人,但是她也是个念旧的人。“我先回去了,股份的事儿,再联系。”
江时婉拎起包跟赵齐告别,还不等他回应,就快步的离开了。赵齐盯着江时婉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开始反省着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对不对?江时婉逃一样的离开了律师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步履匆忙,就像是身后又恶狗在追一样。室内空调开的很低,气温寒的如同深秋,室外的阳光下却是闷热难耐。仿佛存在于不同的季节。江时婉已经分不清是空调太冷还是她心中鬼祟作祟,才会感到如此的冷芒在背,一走出写字楼迎面热浪袭来,车水马龙的声音瞬间就灌进了耳中,噪杂不堪。江时婉总是觉得喉咙发紧,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前面走去。脑子里却是像是安装了一台复读机一样的,以不同的频率重复播放着赵齐的那句话:“闫文林不傻,你就不怕有一天被他发现了吗?”
有人问过江时婉,为什么是闫文林?对啊,为什么是闫文林呢?饭局上其他几位论地位。论手段,江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只有闫文林,只有他曾经以寂静无声之势,贯穿着江时婉的少女时代。让她藏着一份心思自我欢喜,她曾经想过,对他,不一定要爱的很猖狂的鲜衣怒马,多看他急眼便能欣喜的无以复加。但是这一切,无非也只是铺垫而已。程家失势,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太多,太不巧了,闫文林就是其中一个!身边有人直接按了喇叭,江时婉恍若未闻,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江时婉穿着十公分的尖头高跟鞋穿行过辅道,她想打个车。“江时婉。”
一道熟悉的声音隐约传来,江时婉一惊,难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出现了幻听吗?马路对面有一辆车正在下刻的出租车,她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骤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儿刺破长空!电光火石之间,江时婉只来的及看一眼直直朝着自己冲过来的轿车,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往后拽去,他被按入了一道坚硬的胸膛中,鼻尖有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闫文林抱住她的时候就已经将她转向里面,然后那车就刚刚从他身后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开过。江时婉早在那车鸣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子。血液瞬间倒流,脸色苍白如纸。江时婉养着头看着面有怒色的闫文林,动了动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走路你发什么楞?叫你你听不见?对面红灯看也不看?”
闫文林这人就是太不动声色,你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是喜还是怒,而他现在的语气冷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深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江时婉终于是回了神些,有些心虚的看着闫文林的脸,张了张嘴唇,书都哦啊:“我,我一时没发现。”
闫文林的车急救室停在了辅路旁边呢,他一声儿不吭的松开了她的手,往车的方向走去。侧首发现江时婉并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这女人竟然还给他站在原地!闫文林忍着怒气折回去,说道:“还站在这里干嘛?准备给车当靶子?”
“我,腿有点软。”
江时婉一脸委屈,像是个孩子一样抬头用布满水汽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闫文林。“……”闫文林竟一时说不出责备的话来。被闫文林拉着手回到车上的时候,江时婉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