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林这时候点了点头,没反驳,“小姑说的是,但是江时婉是我的人,她可从来没招惹过你,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冲我来,爷爷也没对不起你,最起码的尊重你总该做到。”
江时婉觉得,几乎全家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自己的身上。盛韵樱这个时候是插不上话的,而江时婉则是心情不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更怕自己说什么,在别人眼里看来都不过是为自己辩解,为程初为开脱。站在闫文林身后,却还是觉得全身跟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鼻腔和胸腔都传来一股逆水的窒息感。她想说什么,想让闫文林不要再提起她,不要再为她说话,她现在只是想离开这里。于私心来说,这种时候她想有个人无条件帮她说话,挡在风口浪尖护着她。可闫安宁三言两句就将矛头对准闫文林,将气撒在他的身上,她又立刻感到不敢依靠,不敢之后,顿时心灰意冷起来。喉咙像是被水呛了一口,疼痛难受到发不出声音。任别人怎么说,闫安宁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即便心里觉得这样确实不妥,但是嘴上也绝不会承认。闫安宁脸色有点难看,冷哼一声儿:“冲你来?我可冲不起,你闫总是什么人?”
她说着故意叹了一口气,“也是,我现在在这个家里,左右不过是个被人嫌弃的,可该追究的,我照样会追究!”
沉默了半晌的江时婉,从闫文林伸手走了出来,闫文林拉着她的手腕,她一动,闫文林便有所察觉,知道她想做什么,闫文林头也不回,反手就要将她按回去。江时婉却撇开他的手,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没有闫文林的阻挡,她竭尽全力的保持着镇定:“小姑。”
她刚开口,闫文林就冷着脸打断她:“我可当不起这声儿“小姑”。”
“闫安宁,你差不多行了。”
看不下去的盛韵樱站了起来,走上前想将江时婉往旁边挡挡。闫文林这时不赞同的皱着眉看着硬要站出来的女人,目光坚定。江时婉阻止了盛韵樱的好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容色镇定的说:“不管您想当还是不想当,出于礼貌,这声儿“小姑”我还是要叫的。”
她动了动喉咙,“我做过的谁让,我都认,但这跟闫文林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说我什么,我都不会反驳,程初为和莫莫的事儿,我也会让他负责,但是面前之重,是把莫莫找到,这个时候,爷爷肯定是不会弃莫莫不管不顾,这点您应该知道。”
闫安宁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一声儿,“少在这儿装模作样的表现你的大度懂事,说的好像我冤枉了你似的,负责?负什么责?你让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对我女儿负责?她婚后的幸福,你能保证,没那个金刚钻可别揽这个瓷器活。”
人在气头上,理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座的人也知道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盛韵樱拉住江时婉,让她别说了,多说枉然。闫安宁环视了众人一眼,只觉得没个人是靠的住的,心寒的很,“我话已说明白,我的找人去了。”
闫安宁说完,谁也没理会,也没给谁台阶下,转身就走。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没人再做声儿。外面车鸣声想起,闫正楠这次转眼看了眼立在对面的小夫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今天这件事儿,江时婉确实是无辜的,但偏生被闫安宁扯进来,用过的事儿故意让她难看,这种时候,闫文林和江时婉还一前一后的帮他说话,让他如何将气撒在这两个人身上?反倒是闫家老二那一家,站在一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看好戏。闫正楠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闫家老二的老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暗暗伸手将她女儿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的软糖给巴拉出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嘴巴,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吃吃吃。”
那女儿年纪小,但叛逆的很,闫安宁小时候有多横,这孩子脾气也有多大,不管不顾的蹭的一声站起来说了句:“不是你给我吃的吗?”
说完踢了下板凳,甩手甩脚气吼吼的跑到外面的轿车上坐着去了。闫正楠立刻转移目标,指着闫家老二继续骂:“看你怎么管的孩子?”
闫文敬见状,立刻主动献了个引擎,把温度适中的茶递到老爷子手上:“爷爷,消消气,姑姑她正在气头上,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闫正楠脸色这才好了点,整个人都没了神奇,只挥了挥手打发了小辈们离开。这个钟点,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但是闫正楠可没那个心思留他们吃晚饭。来的时候,江时婉坐的是家里如常出行的轿车,回去的时候坐的闫文林的车。闫文林和江时婉让盛韵樱随着他们一起去吃饭,盛韵樱摇摇头拒绝了。“我跟你小姨越好今晚去看话剧,我跟她先去吃饭。”
盛韵樱神情很疲惫,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的。临走的时候看了眼江时婉,发觉,她气色也不好,心里担忧,想说些话宽她的心,但是欲言又止,只是祝福了一句:“待会儿记得好好吃饭,别给饿着了。”
关上车门,见小两口还站着,又降下车窗招呼闫文林:“你赶紧去带婉婉吃饭。”
随后,两辆车以前以后离去。闫家二叔一家三口也踏上了返程。路上,闫家老二马着脸斥责自家闺女,“以后再敢这样,以后别想我再给你零花钱。”
小女生不屑的将头一转。两个大人没再理她。闫家二婶说:“这次你妹妹跟闫文林夫妻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可是好时机,闫安宁的脾气你也知道的,要是闫莫莫找不到,必然会迁怒姓江的,闫文林再护她一护,肯定就是剑拔弩张势不两立。”
眼家二叔斜了她一眼,缓缓勾起嘴角:“自作聪明。”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赞赏的意思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