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问小哥,“你以前是跑过船?还是下过矿?”
小哥摇了摇头,没有吭声,显然是不想说。
先前在瀑布边上喝的那点粥水也不顶饱,胖子便把牛肉干翻出来切碎了,混上榨菜,打算弄点拌酱,待会儿煮面条吃。
胖子掌勺功夫可好,张杌寻也插不上手帮忙,便转身拿出医药包给几人身上被灌木划破的小伤口消毒包扎。
这次他们有重火力加持,弄死两条巨蟒后,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损伤惨重。
小哥也就被顶飞出去后摔在地上膝盖磕破点皮,就是长时间泡水之后皮肤发白,伤口看着青青紫紫的有些严重。
吴小邪跟张杌寻要了一点纱布,给“阿宁”整理了一下遗容,然后在潘子的帮助下把尸体放进了睡袋里,挪到石台另一边。
弄好后,胖子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来来来,尝尝胖爷独家的榨菜牛肉拌面,保管你吃了一碗还接一碗。”
胖子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众人直竖大拇指。
潘子都不由得感叹,“这以前下墓的时候,在野外能吃上干粮都得庆幸命大,哪像咱们现在,这境遇,特娘的跟郊区旅游似的,果然时代变了。”
肚子一但填饱了,人就开始犯困。
潘子用防水布搭了个简易的帐篷挡阳光,他放哨,让大家休息,“等进了沼泽,咱们可就没这么多清闲了。”
囫囵一觉睡醒,夕阳已经挂在了树梢上,天色渐沉。
张杌寻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便轻手轻脚起身,拿下无烟炉上一直温着的姜茶给自己倒了点,三两口喝完,困意也消了。
看见旁边背包上靠着的潘子在打瞌睡,便靠过去轻拍了他一下,小声道:“去遮阳棚底下睡一会儿吧,我看着就行。”
潘子抬头看了看天,拍了拍张杌寻的肩膀,“辛苦了。”
张杌寻笑了下,看着潘子走到吴小邪身边躺下,转头盯着石台另一头,摆放着“阿宁”尸体的地方。
睡袋完好无损,显然野鸡脖子还没有开始行动。
张杌寻有些纠结要不要管,不如直接让野鸡脖子把尸体搬走好了,省的小天真一直惦记,但是吧,那些蛇又太诡异,肯定会拿“阿宁”的尸体来引诱小天真他们上钩。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把火烧了比较稳妥。
脸上忽然感觉落了一滴水,张杌寻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从树梢跌下去,有些看不清了,头顶上空的乌云正在汇笼,看起来又要下雨了。
张杌寻把无烟炉挪到防水布底下,从空间里掏出硫磺粉来,往无烟炉里倒了些让烧着,给剩下的粉末里弄了一些收集在空间罐子里的蛋清,搅拌均匀,然后绕着防水布周围撒了一圈。
之后就安安稳稳的坐下,撑着下巴等着了。
过了许久,耳边忽然传来一丝丝轻微的摩擦声,听起来像是风吹过树叶带起的动静。
张杌寻心里一凛,来了!
拔出腰间的匕首,正想起身靠过去查看,忽然肩膀一沉,一只手搭上来把他按在原地。
张杌寻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反手一肘向后打去,却被稳稳的接住,轻轻一扭就卸了他的力气,整只胳膊被绞住贴在后背上。
耳边传来极低的一声,“是我。”
这声音?是小哥!
张杌寻扭头往后看去,小哥正半跪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阿宁”的尸体那边,两只手制住张杌寻的胳膊,见没了挣扎的动静,这才松手。
“卧槽!”
张杌寻瞪眼,用气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艹了,他刚只顾着“阿宁”尸体那边了,居然半点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小哥继续盯着那边,轻声回答,“刚才。”
张杌寻活动了下胳膊,小哥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除了肌肉被扭得有点酸外没什么不适。
左手握着匕首转了两圈儿,张杌寻有点沉不住气了,轻声道:“不过去瞧瞧?”
小哥摇了摇头,捏起周围的硫磺粉嗅了嗅,然后拍了张杌寻的肩膀一下,转身又回去躺下了。
张杌寻:“……”
这是知道他弄了防蛇的保护罩子,所以有恃无恐了?
这么任性的吗?
胖子和潘子两人的呼噜声打的震天响,半点没察觉到不对劲。
张杌寻叹了口气,继续盯着“阿宁”的尸体。
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十几条暗红色的细长影子,拖着水印,一点点爬到了尸体跟前,然后很巧妙的,用鸡冠脑袋顶开了睡袋的拉链,顺着缝隙,一条接一条钻进去。
很快,整个睡袋内部开始蠕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雨声交杂在一起,听的人一阵难受,仿佛那些蛇钻的是张杌寻自己的耳朵。
又有几道拖着水印的影子爬上石台,悄无声息的,一点点向防水布靠近。
张杌寻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匕首正要飞射出去,那些暗红色的影子忽然像是接触到什么,一个个扭动翻滚起来,发出痛苦的“咯咯咯”声,抽搐了几下后,再也没了动静。
钻进睡袋里的蛇正把尸体托起来,一点点往外运,眼看尸体有大半都露了出来,“嗖”一声,一道寒光破空而至,擦过尸体边缘,直接把其中一条野鸡脖子齐头钉在原地。
野鸡脖子发出几声凄厉的“咯咯”声,身躯扭动了几下,试图挣开匕首的禁锢。
其他野鸡脖子见状,当即丢下正在搬运的养料,齐齐竖起上半身,弓着蛇身,鸡冠炸起,死死盯着张杌寻。
张杌寻放出杀意,眸光锐利,也紧紧盯着它们,寸步不让。
“咯咯”一条稍显粗壮的野鸡脖子鸡冠抖动了两下,发出命令,其他野鸡脖子动了,它们把死掉的同伴的蛇尸从匕首底下拽出来,并且试图把死在防水布周围的蛇尸也一并搬走。
“咯咯咯”又是几声,这次的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的,像是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十几条野鸡脖子毫不犹豫的丢下没来得及搬起的蛇尸,一边警戒一边后退,从石台边缘一点点爬进泥沼中。
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