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邪发现胖子的肚皮比起平时,似乎额外鼓胀。
难道是掉下来的时候水喝多了?
心里疑惑着,索性解开胖子的衣服,发现最为鼓胀的地方是胃部,伸手一摁,卧槽,怎么硬的跟吃了秤砣一样。
这一摁像是给玩具上了发条,胖子忽然浑身抽搐着蜷缩起来,面露痛苦,嘴里往出呕出一口腥臭的绿水,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红色的鳞片。
遭了!
难道有蛇钻进胖子的胃里去了?这还了得!
当即准备好随身的匕首,把胖子从泥里拔出来拖到水潭边上,搀住胖子的咯吱窝把人翻过来,半跪着用膝盖顶住他的胃底,在胖子背上双手用力一摁。
胖子此刻就像砧板上的胖咸鱼一样,四肢仿佛提线木偶一样猛地蹬直,脖子仰起,口中不断往出喷吐绿水,其中还混杂着一些白花花的棉絮一样粘结在一起的圆块状物质。
吴小邪不停施加压力,一直到最后胖子除了酸水再吐不出什么,胃也瘪下去,他才松手把胖子小心翻过来让其平躺着。
这时胖子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虽然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显然那些白色棉絮一样的东西方才堵塞住了胖子的气管,阻碍了呼吸。
吴小邪用匕首拨弄着胖子吐出来的一大摊胃溶物,发现这东西看起来,很像是一种生物的卵,尤其是挑起来仔细看的时候,半透明的囊泡里竟然有很多细溜溜的活物在蠕动,生命力非常活跃,大有要钻出来的意思。
当即把吴小邪恶心了个够呛。
“卧槽!这特娘的该不会是蛇卵吧?”
吴小邪低呼一声,再一看绿水里的红色鳞片,分明就是野鸡脖子身上脱落的,当即越发肯定这个猜测。
这蛇也太变态了吧,居然跑到人的胃里产卵。
再一看周围的环境,很多和胖子身上装备一样的尸体被埋在泥巴里,挖出一具,肚子同样鼓胀着,心里一下子脑补了许多。
该死的,这里特娘的分明就是野鸡脖子的老窝!
他当即不敢再耽搁,再磨蹭下去,说不定那帮蛇又要回来了,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俩了。
吴小邪卡住胖子的咯吱窝,想要把他拖离这里,最好能回到之前他藏身的那棵树上,无奈胖子实在太重,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拖动了两米远。
这下可怎么办?
吴小邪都快急疯了。
正在这时,平静的水潭忽然活过来一样,开始搅动起来,仿佛里面被安装了一个超级搅拌机,顺着逆时针方向,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把一潭水搅得无比浑浊,水潭边缘埋在泥巴里的尸体也被漩涡卷了进去,很快淹没在泥水中,不见半点痕迹。
吴小邪看得目瞪口呆,水潭底下仿佛封印着一只张着深渊巨口的庞大怪兽,吞掉那几具尸体后还不满足,想要破开水面钻出来大快朵颐。
吴小邪艰难的挪动着因为脱力而发麻的双腿,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总算绕着山谷边缘把胖子拖到了另一个往内涌水的兽口。
水潭边的泥土因为搅动在不停往下塌陷,一股股浓郁的黑雾从其中涌出,蔓延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淹到了吴小邪这里。
吴小邪匆忙扯住一块湿淋淋的衣角捂住口鼻,半眯着眼睛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胖子已经面色发青,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显然已经是长气出,短气进了。
坏了,胖子现在昏迷着,抵抗力自然低下,已经中毒了。
就这么低头再抬起的瞬间,黑气已经上升超过了吴小邪的头顶,眼前也渐渐开始犯晕。
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兽口,心下一横,玛德,拼了!
扯下身边的藤蔓将胖子捆在一根腐木上,然后折回去捡起一起冲下里的装备,拖着小哥的刀走到兽口边上。
先把装备丢进去,再把胖子推进兽口,看着咆哮的水流将其冲下去,心里祈祷了一声,然后把黑金古刀背在身上,滑到陡坡跟前,一跃而下。
﹉﹉﹉
死鱼一样直戳戳的拍进水池里,摔得七荤八素,肺部直面压力,几乎让他吐血,身上的黑金古刀更是重得吴小邪险些爬不起来。
呛了好几口水才艰难爬上石台,赶紧把刀丢下,抓起矿灯寻找先他一步下来的胖子。
往入水口一照,才发现胖子身上绑的腐木卡在了这处蓄水池分流的口子处,胖子本人歪着脑袋耷拉在边上,口鼻淹没在水里,这回真的是半点气息也无了。
吴小邪急忙划着水跑过去,踮脚将腐木上的藤蔓割断,胖子的重量一下子全压在他身上,按了几下胖子的胸口,一股污水呛出来,又试了试脉搏,发现还有不算微弱的波动。
吴小邪心里涌出劫后余生的喜悦,眼中老泪纵横。
心说特玛德,死胖子果然命不该绝。
洑着水将胖子带到石台跟前,又把散落在各处的背包捡回来,从里面掏出小铁盒子里的蛇毒血清针剂,一连给胖子戳了两针。
然后扒下胖子身上被血浸透的衣服,想要给他包扎伤口,却发现除了一些磕碰摩擦伤外,就只有脖子上的咬痕最严重了。
吴小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胖子中了蛇毒这么长时间了还能苟延残喘,原来身上的血都是野鸡脖子的。
估计胖子被冲下来之后醒的比较早,结果正撞上还在巢穴里的野鸡脖子,加上原本挂在脖子里的平安扣不晓得掉哪里去了,野鸡脖子发动攻击,胖子和它们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最终还是不敌,被咬到了。
再结合野鸡脖子把卵弄到胖子胃里的举动来看,那些蛇应该是并不想立马要了胖子的命,而是想让胖子活着,维持身体里体温的恒定,然后帮它们孵化小蛇。
所以胖子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命还在。
至于一个照面就被咬死的“阿宁”,一来是根本没有防备,二来可能是她无意间闯入了那条野鸡脖子的领地,这才被视作入侵者给直接清理了。
要是她还活着,知道自己的尸体有一天会被蛇弄去当孵化机,肯定接受不了。
想到“阿宁”,又是长叹一口气。
“没时间了!”
空旷的石室里,轰鸣的水声中,不知从何处突兀的冒出一句人言。
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