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好歹是在我家里,谈情说爱的,一直揪着结婚话题不放,拜托也考虑一些我这个刚离婚的单身女人好吧,这种内容真的让我很尴尬哎!“那个,要不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来来来,来,呵呵。”
我不由分说,趁着两人安静下来的功夫,往两人碗里各自夹了一块肉,礼尚往来!齐珏看向我,大口吃掉那块肉,点点头,说:“没错。”
“嗯,你今天辛苦了,多吃点的人该是你!”
说着,我又要给齐珏夹菜。“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陆致咳了一声,冷眼甩向我,我夹向齐珏碗里的那块肉停顿了一下,生生转移了方向,最后落进了自己的碗中。干什么这么严肃?客气地问了一句,“陆总,您就吃这么点啊。”
好心关怀,却换来某人的冷脸,陆致偏移开视线,看也没看我,“我晚上习惯了,最多半碗饭。”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吃点!我没好气地扁扁嘴,余光瞥见齐珏的神情,看向他,他朝我暗暗一笑,示意我不要介意。我介意什么啊?能介意吗?再说了,我不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吗!……好不容易吃完饭,松了一口气,我起身收拾碗筷,齐珏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我婉拒,做饭的事他已经揽下了,这洗碗的活我可不能让他再做。吃饭的人多了,碗筷也增添了不少,我麻利地擦洗着碗,屋内的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屋内看似一片平静和谐。洗碗的空隙,我抬头朝天吐了一口闷气,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老板,两人都曾帮过我不少的忙,理应是客客气气,有说有笑的场景,可现实……这气氛,也太渗人了点。洗好最后一个碗,腰有点酸,做完手术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好利落,我轻轻捏了捏酸痛的胳膊,回头望去,陆致看了一眼手表,而齐珏正在接着电话。很好,没什么事情发生,说真的,我还真怕刚才吃饭时候的气氛会一直延续到现在。齐珏接完电话后,然后起身走过来,神色有变。我擦了擦手,知道他要走,还未开口然后便听他稍带歉意的抢先说道:“临时有事,一个委托人要找我,我得去一趟。”
“都这么晚了,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还要来找你吗?”
“呵,十二点之前,只要是委托人需要,我都会去的,习惯成自然了,嗯……我就先走了。”
说话间,齐珏摸着鼻尖回头看了一眼陆致,我当他是害怕我们不好相处,于是赶紧点点头,打消他的顾虑,“陆总我会好生招待的,你路上开车小心一些。”
“嗯,那我走了。”
走至门口,我还不忘扬声提醒他,“天很黑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回去吧,外面冷。”
齐珏背对着我挥了挥手,直到目送他进入电梯后,电梯门缓缓合上,我这才收回目光,转过了身。“啊!陆总。”
一回头,正好迎上陆致,他站在离我半米的距离,冷眼看着我。“你很在意他?”
他欺身上前,将我逼到墙角,旁边的大门敞开着,他看也没看,直接伸手甩上了门。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也成功令我回过神来。“什,什么?”
“你说呢!”
他咬牙似隐忍着,又朝我靠近了几分,近到我能清楚地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到我的脸上,痒痒的。说好的重度洁癖症呢!怎么最近对我……已经完全免疫了呢!不是,我想这些干什么啊!“我,我该说,说什么?”
我结结巴巴迎上他摄人心魄的目光,深邃到无边的尽头。“他是帮了你不少,我呢?你除了那句该死的谢谢,还会做什么?那些钱,你好像巴不得还给我,就能远离我一样!”
他咬牙低声说着,抬手想要拂上我的肩,可却在碰上我衣面的那一刻,怔了怔,修长的手又无力地垂落了下去。他的眼睛很好看,澄净,清明无比,盯着人看的时候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我忽得晃了晃神,一颗心噗通噗通加速跳了起来,他这番算是在质问我吗?“可……我,因为,因为……”“因为,我以为你不会需要我其它的感谢……”我直直看着他,忘记了该有的畏惧。因为齐珏将我当朋友,而你,将我当什么了?在我曾经有那么一丝感动的时候,却又轻易浇灭我的幻想,一时又好,一时又不好,让我无法靠近,也不敢主动去接近。“少和他来往,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致面色晦暗,喘息声加重了几分。我怔怔望着他,低声回答他:“我和陆总您,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愣了愣,随即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我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所以,今晚邀请齐珏,也确实是想还他的人情,还清了,也就自然而然不会有来往了。”
话在嘴里似乎想要说什么,他犹豫了一番,面色恢复到漠然,“你知道就好。”
周遭的温度缓和了不少,我乖乖点点头,淡然道:“所以陆总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会高攀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包括您。我会认真地上班,不会辜负您的一番提拔,也请陆总……不用再多加关照,我自己能处理好所有的问题。”
一口气说完,痛快了不少,我对着陆致微微一笑,如此近的距离,居然丝毫没有令我感到压迫,或许我真的是看开了,也放开了。“你自己能行?”
他嘲笑般地勾起嘴角,望着我的眼神,又气恼又好笑。我认真地点点头,刚才说的一番话全是肺腑之言,虽然可能对别人来说,能够被老板关照是一件很荣幸的事,但于我而言,我不需要这样的莫名其妙的好。我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简简单单过完后面的半生,就这样,足矣。“你跟他可以撇清关系,但跟我之间,不行。”
他压低声音,沉稳的声线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却格外的舒服。“唔?陆总为什么这样说?”
什么意思?他盯住我,像一只夜狼凝视着一头瘦小的羊,我艰难地往墙面努力靠过去,有些莫名的恐慌。“因为我和他,不一样。”
他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