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逃也似地奔回小区,砰地关上门,我终于痛苦地瘫软了下来。迟疑着摊开手掌心,那里是几道又深又红的指甲印,我狠狠掐着掌心,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有一丝一毫的脆弱。抬起头,我怔怔望着眼前这间黑暗的屋子,最重要的是我并不想让陆致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不管是爱也好,喜欢也好,在我们这层身份的阻隔间,通通都变得不再重要起来。我将夏安的电话加入黑名单,翻到陆致的电话号码时,放在指尖上的手却顿了顿,我多么想果断地按下那个红色的删除键,但他现在还是我上司,我们必须得保持着联系。嗔口气,我放下电话,靠在墙上闭眼小憩。这一天短短的时光竟过的比从前任何一天都来得震撼,犹如一记记铁锤,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房上,使我一颗心久久无法安定下来。但不管如何,关于这晚上所有发生的一切,我都得必须让自己忘却,将他们的话都给忘却个一干二净,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路。*隔天,我整体好心情之后,趁着天色不错,主动给齐珏打了一个电话,说想要约他在咖啡馆里见一面,他显得很高兴,忙说肯定会赴约,并让我在公司等着她,他来接我。我扣着手掌心,犹豫地说:“你来接我还得绕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好了。”
他没有多想,答应说“好。”
然后又嘱咐了我一些下班车辆高峰,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我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我沉默地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装有项链的小盒子,打开盒子最后看了几眼,项链很漂亮,但却不适合我。等到下班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赴约地点,到了那里,齐珏早已等候在此。径直走过去坐下,刚放下包包,他便体贴地为我倒了一杯温和的柠檬水,问我喝点什么。“就一杯黑咖啡吧。”
我将手揣进衣服口袋里,那里装着一个小盒子,只等着被我拿出来,然后重新回到原主人的身边。“难得你主动约我出来喝点东西,我们在这里坐会儿,说说话,然后再去吃个饭如何?”
服务生刚离开,他便转头笑望向我,语气温和地能掐出水来,我一愣,放在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拿了出来。“呃……”我捋了一下头发,“也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挑了挑眉,笑容不变,“是吗?正巧,我也想对你说两句话。”
我干干笑了笑,心中有几分明了,他想对我说什么,我能隐隐约约猜到。既是如此,不如我先抢在前头,免得到那时双方为难,下不来台,伤了我俩的情分。想了想,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放到桌面上,轻轻推向齐珏那方,“这个项链,嗯……你收回去吧。”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沉寂了下去,看了看那盒子,然后抬眸看向我,“你不喜欢?”
“不是的。”
我张了张嘴,还真有点难以解释。很快,齐珏便扯起嘴角,明白似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两次见你,都没看你戴着。”
“主要工作繁忙,戴着也不方便,再者,我从前也很少戴这些东西,而且……”我舔了舔唇,干脆痛快言道:“这东西对你的意义不一般,我想,我不太合适。”
闻言,齐珏的眸色缓缓暗淡了下去,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我,好半晌,才兀自一笑,说:“你尽管收着就是,我既然已经送了出去,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我摇摇头,“可这东西不一样!太贵重,我不能接受。”
他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就算陆致跟你说过些什么,你也不用在意他的话,我送给你是我愿意的事,你不用在意太多。”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他又突然坐直身子,抢在我的前头说:“不过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那条项链的意义。”
心头蓦地狠狠一跳,我怔怔点了点头。他笑着点了点头,面色隐约滑过一丝恼怒,可很快又无奈道,“很好,倒那让小子给坏了好事!”
我脸色一红,自然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沈清。”
“啊?”
齐珏突然敛起笑容,很认真地喊了我一声,我紧张地看向他,握着水杯的手徒然收紧。“本来想晚上再跟你说的,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也不和你兜圈子了。”
齐珏的眼眸闪了闪,伸出一只手,朝我摊开,“沈清,和我在一起吧。”
他的声音很轻,但又特别的稳,有一种独特的磁性,即便我早已有准备,可却还是被他短短的一句话给惊得呆滞在了座位上。这些人都怎么了,连告白都要选在同一段时间吗?“这句话我考虑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说,但我想如果我再不说,恐怕就会被他人给捷足先登了。”
齐珏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中,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说的人可是陆致?那还真不凑巧,陆致已经跟我袒露心扉了……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过,我尴尬地看向齐珏向我伸出来的那只手,宽厚温暖。“但是,但是齐珏,我跟你不一样,我和林大华之间那些事……”我想要解释,但说到后面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齐珏却忽然笑了,摇摇头,嘴唇轻启,吐出温润动听的六个字,“因为你是沈清。”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眉梢微微上扬,平静地说:“因为你是沈清,所以我不在乎,我要的是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你的那些过往曾经。”
他的一句话,令我全面沦陷,我本该和他保持距离,直接说一句“不好意思,我心里已有别人了。”
可是抬头看到那一双明亮温和的眼眸,我却生生咽回了这句话。“沈清。”
他开口叫我,声音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一模一样,带着明朗,带着无限的温柔,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急切的意味。我松口气,慢慢说道:“齐珏,我承认,在最开始,或许我对你确实有过不一样的感觉,你长的好,脾气好,能力也好,谁能不喜欢呢?”
齐珏的嘴角弯起合适的弧度,安安静静地听我继续说完。“不过那就只是崇拜,欣赏。”
我盯着他,语气平和但又不失肯定,“齐珏,我当你是朋友,不可失去的那种,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