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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疤眼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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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约莫两千亿年前,寰宇鸿蒙初生,万灵聚集。十亿年后奇点乍现,世间最初的生灵诞生,被称为“初祖”。而后初祖不知存在多久,坐化形成三片垂直世界,分别是“空境”、“真境”、“湮境”。其中空境与真境最为人所熟知,三界中空境位于最上方,被称为“上界”或者“神界”,除了空境原住民,只有每甲子生于三境中层的真境之中,能在界碑上留名的百位天之骄子可以登临上界,尊为神祇。而湮境,在各种传说之中都所知甚少,只知道是一片只有黑暗的世界,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存在其中,是三界中的“死界”,更广为流传的名字是“地狱”,或是“冥府”。真境是三界中人口最多的世界,位于中层,整个世界被划分为六大地区,分别是位于中土的大岳泽,北境的王庭国,南域的天水,西南的秦,西北的稻川,东方的大漠乌素。其中秦与王庭国各自有唯一的政权,大岳泽和稻川都是势力割据,区别只有大岳泽已经形成稳定的割据,而稻川则是政权倾覆不久,此时群雄争霸,尘嚣四起,一片混乱。余下的天水和乌素没有人类势力,天水是除却人类之外种族的乐土,乌素则是生灵禁地,大漠之中生迹罕至,只有丰富的矿藏。在大岳泽、天水、乌素相交之处矗立着一株接天神木,名唤“界柱”,相传正是此树支撑着真境不被空境压垮。而连接空境的“通行证”,界碑,便立于界柱之前,凡每甲子的武斗大会中前百名的修士,均可在界碑上留名,并能在接下来上界指派的接引者的帮助下登临上界,久而久之,这每甲子一次的武道盛会便被世人被称为“登神会”。不过对于现在的赵梦觉来说,什么都太遥远了,尤其是归家的路途。玲珑林的位置在大岳泽中十分偏僻,约莫在东南边缘,按理说,要回到他的家,大秦东部的抚越城,应当直接西行穿过大岳泽,再越过与秦隔断的座龙脊山脉便可直达,但他打开元子陆给他的手环,一封信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打开一看信中还有一份地图,地图上不仅大致地记录了各地城池、组织、地区的分布,还标注出了一条路线。对照着信中随地图附上的一张注解,冀子囚要求他先行去往南域天水。如此一来便是先南下,再西行,绕路不说,还徒增几个月的时间,这让赵梦觉难以理解。不过按照赵梦觉对这位师父的了解,他不管什么安排,多半都是别有深意,因此赵梦觉也只好听从冀子囚的安排。“心黑的,你真是够折腾的。”

轻声骂了一句,赵梦觉收起地图,先向东而去。据信中所说,冀子囚给他置办了一匹坐骑,位于玲珑林东方的千道仙城,是千道仙宗的直辖都城,他需要先去这带走那匹坐骑,对于接下来的旅途重要非常。千道仙城,是由千道仙宗一手打造的宗派都城,赵梦觉要赶到此处,依靠步行也需要两日时间,因此赵梦觉决定先就近购置一匹坐骑前往仙城。再说千道仙宗,就不得不提其他相关的势力。大岳泽地处中土,是六大地域面积最大的区域,其中宗族门派不计其数,最闻名的是以无名黑市为首的五大势力,除却无名黑市,余下四位分别是荆棘教会、天照神宫、千道仙宗和雷音观。在附近的小城中买下了一匹老马,赵梦觉如愿在大夜降至之前赶到了千道仙城。转手将老马转卖之后,赵梦觉来到千道仙城中最繁华的坊市,在此地,只要支付一定的费用,便可以获得摊位和交易的许可证明,进而摆摊交易,各取所需。赵梦觉需要找到一家名叫“琢玉坊”的店铺。不过在此之前,他决定先在这片坊市逛逛。待在玲珑林的两年里,除了附近的山林,像千道仙城这样的大都城他都很少来过。闹市两旁,吆喝声不绝于耳,有人对摆摊的嗤之以鼻,有人却钟情这种以物易物的方式。“少年郎,我这上古的法器如何,看你面善,两铢金结个善缘。”

赵梦觉打眼一看,差点笑出了声,一个沾染了黄泥的铜镜,便敢收两铢金,若世间生意都这么做,卖家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在真境,有着一套较为完整的货币系统,货币分金银铜三类,各镶有不同大小的灵晶,兑率为一比十,单位则分为铢、贯、厘、钱,一铢为四贯,一贯为五厘,一厘为十钱。由于不同材质钱币内需镶嵌不同品质的灵晶,制假成本反而比钱币本身还贵,因此市场上假币并不多,大多以无名黑市流出的制币为正统,而王庭和秦也有自己的制币机构,不过泛用性不如无名黑市出品。赵梦觉原本也打算清点下自己的盘缠,却发现一时间根本数不过来,于是作罢。反正对于归途消费绰绰有余,因此也懒得清点。逛着逛着,一个摊位上的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赵梦觉来到摊位前,摊主是一位身着破袍的男人,看着像是僧侣,而吸引他注意的物件则是一个木制铃铛,与他的玉珑铃十分相仿。赵梦觉双手合十,权当向摊主招呼,开口问道:“师父,请问这枚木铃是何来历,售价几何?”

男人抬头不禁看了赵梦觉一眼,这让赵梦觉注意到他的双眼都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贫僧空妄,敢问施主,席间物件,为何对此物独有兴趣?”

赵梦觉笑笑,接着道:“无他,眼缘罢了。”

空妄闻言,双手合十,起身向赵梦觉一拜:“既然有缘,那便请施主带走。”

在赵梦觉错愕的眼神下,空妄徐徐道来。“此物并无名称,是传闻中神器‘司天铎’的仿品,存留至今,法力尽失,不过凡物一件。”

“施主既然有缘,烦请携此物,前往天水四谛寺一叙,贫僧届时会于寺中静候施主。”

留下这句话后,空妄将木铃塞到赵梦觉手中,不等赵梦觉反应,大手一挥转身便走。等赵梦觉反应过来,才发觉空妄已经不见人影,而地上的物件也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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