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顿时一喜，欣然道：“若是功成，本神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要是夺了此地的虚无之力，登神境界只是起步，神变境界也不是没有希望，到时候，它堂堂五界神之一，何须看一个黄毛小子的脸色，回到湮境休养生息，再卷土重回真境杀了那武绝，岂不是指日可待。越想，黑影越是飘飘然，在全力忍耐下才没有暴露狂喜之意。黑影有它的盘算，赵梦觉也有自己的考虑。既然黑影能被武绝揍个半死，虽然不是在黑影全盛情况下的战果。但是武绝敢留作后患，封入堕神珠交给千道仙宗，那说明武绝并不怕黑影，更何况赵梦觉此番帮助黑影，也是为了给李存戌讨长生，到时候黑影就算出尔反尔，武绝作为兄长也肯定得相助一二。鉴于先前虚空大陆中的遭遇，赵梦觉十分怀疑那位与玲珑林有所牵扯的武绝，指不定就受他师父冀子囚所托，在暗处跟随在他身边来保障他的安全。原本赵梦觉是不可能有这种妄想的，但是月照一孤舟的情报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推测。“武绝都为了我警告天下有头有脸的势力了，跟着我好像也不是很难想象。”
赵梦觉心中暗自考量道，最终还是同意了和黑影的合作。当然，对于赵梦觉来说，合作也是为了套出更多黑影知晓的情报，对于湮境和虚无之力，赵梦觉确实不太了解。“我答应你，那咱们也得有个契约吧，这样我也好放心。”
打定主意后，赵梦觉淡淡道。“自然，不过本神并没有确切的名字，本神与兄弟之间，更多是以排行称呼，你便称呼本神为‘第二’吧。”
黑影想了想，一份神识契约在赵梦觉身前浮现，缔结契约，对于它来说也有好处，毕竟比起和赵梦觉计较，恢复实力早日报仇更为重要，若修为真的恢复，以赵梦觉的实力，到时候它还真懒得计较，顶多惩戒一二。“好奇葩的名字……”赵梦觉吐槽一声，原本他是打算用“小黑”这一类的称呼，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名字，赵梦觉也只好作罢。旋即赵梦觉神念一动，在这份赵梦觉和第二的契约上用神识签名，一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在赵梦觉心底升起。“原来缔结神识契约的感觉是这样。”
赵梦觉暗道。一人一神的契约缔结的十分成功，而契约的内容也不需要二人编撰，根据双方对契约内容的认知达成共识便可成立。一旦一方违反了共识的条款，便会受神识反噬之罚，所以神识契约实际上是一种简单又保险的契约方式。见契约达成，第二也不再藏私，开始帮助赵梦觉了解鬼城中的情况。第二判断，鬼城原本是受了湮境物质，也就是虚无之力的侵入，而与此同时也有一个有操控虚无之力的存在进入了鬼城，而后鬼城因故在虚空中游荡，鬼城中湮境原生的虚无之力逐渐消磨殆尽，在虚无之力日渐减少的情况下，那个与第二同源的存在开始加大转化真气的力度，拥有其烙印的虚无之力便是这么诞生而来的。而第二称外面游荡的黑色怪物为弃灵，则是因为他们都是被那个莫名的存在操控虚无之力杀死之后才转化的，只有杀人转化的本能，连生灵也算不上，才有了弃灵的称呼。所以若是第二所料不差，不包括和赵梦觉同期进入的这批修士，鬼城中有至少数以万计被转化的弃灵，第二断定此地的主人修为不过无相，乃是因为参考鬼城的布局和建筑的风格，城中凡人必然不少，一旦全员被转化，那此地主人的实力便被大幅削弱。“保守估计，那家伙应该只剩无定左右的力量了，若是再转化上千人，它还要再分出不少力量。”
第二推测道，希望能给赵梦觉提供点信心。“无定么，倒不是办不到，就是损耗太大了……”赵梦觉脑中高速运转，思考着届时采用什么手段来应付那虚无之力的主人。“说起来，你的身体倒是让本神有点吃惊。”
第二的声音在赵梦觉脑海里响起。“那天本神选择神解，化作无数分身，希望可以找个暂时能用的宿主。一般来说，修士是承受不住虚无之力直接进入体内的，迟早会死，但你却完全不受影响，反倒能让我安心附身，虽然我对你们真境不够了解，不清楚你是什么体质，但你的身体，了不得。”
虽然先前和赵梦觉不少拌嘴，但对于赵梦觉的躯体，第二还是赞叹道。“虚无之力直接入体，那不是和转化没区别吗？”
赵梦觉却不打算就体质方面深入探讨，转而向第二问道。“不错，是这个道理，但若是能承受不死，那便会逐渐虚化为湮境修士，我记得也叫虚无修士。其实虚无之力对你们的变化很简单，活下来的叫虚化，死了的叫转化。”
第二回答道。“湮境，虚无之力，倒是有点意思……”赵梦觉暗道，见营帐已经发亮，知道外面已经安全，一把撕开帐布，迎着不太耀眼的光芒走了出去。“果然距离风化不远。”
赵梦觉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四散的碎片，感叹一声时光飞逝，开始在兵营里探索起来。撕烂了几顶营帐，赵梦觉肯定了目前所处的区域是兵营中的住宿区域，营房清一色的是快要彻底风化的营帐。想要看看有没有宝物可捞，得去找军需储备的仓库和演武场的仓库。顺着石砖铺设的道路，赵梦觉路过了营中的厨房，不出所料，连厨具都已残破不堪，更何况早已灰飞烟灭，不知去向的食材了。蓦地，赵梦觉突然发现厨房里的灶台被抹去了一些泥灰。虽然鬼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但或许因为弃灵作祟，抑或是城中灰尘极少，赵梦觉基本没看到任何一处有积灰的现象。突然发现地上有零落的尘土，结合灶台的痕迹，赵梦觉断定是被人无意间抹去了。“看来这兵营里还有其他人。”
赵梦觉很期待，因为像他这样有耐心探索鬼城的人不多。在城内发现基本空空如也后，那些修士多半是直接奔赴那堵高墙，还有闲心探索兵营的，或许有和他一样持有虎符的人。“啧，别倒霉催的，让我遇到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啊！”
想起先前搭救的帝迟意，赵梦觉轻声唾骂一句，拍去手指上的泥灰，向不远处的练兵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