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安思睿这么多年养出来的性子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安思睿三岁来到安家,现在十八岁,养着十五年,小的时候还好,时间越长,被爷爷奶奶和身边人捧出来的毛病就越明显。整天对着人颐指气使,自己的爷爷奶奶也不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上天的脚步,走路都恨不得有人八抬大轿抬着他,上个厕所都得有一排小弟给他递纸。没有人教他该怎么收敛,他也不需要收敛,他的社交圈注定了他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安思睿长这么大,就没觉得自己缺过什么,有爷爷奶奶宠着他,母亲大把的钞票送到他手里,还有一群小弟围着他转,更有数不清的女孩往他身上扑。他长得好看,家境好,从小学开始收到的情书就数不胜数,但他对这些统统不在意,他觉得那些女孩子很烦,很吵,他更喜欢带着自己的小弟到处跟人打架。安华也知道想让安思睿改变不能急着,首先就要让安思睿有一个家里已经不能再支撑他浪天浪地的条件的事实,然后再慢慢的改变他的言行举止。希望安思睿能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第二天早上还得上课,难得的安思睿自己爬了起来,想准时准点的去学校。安爷爷安奶奶都很惊讶,还以为他怎么了,安思睿从来就不是个早起的人,只要在家里睡觉,那非要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才成,不管上课还是不上课。安爷爷安奶奶试着叫过他几次,被他烦躁的赶出屋外就算了,想着孩子嘛,什么时候上学不行,让他睡就睡去吧,好不容易来家一次,别再惹了孙子嫌弃再也不来了。没成想安思睿破天荒的居然第一次自己早起,实在是神奇。安爷爷安奶奶也没有多问,安思睿不喜欢别人对他问东问西,他觉得是冒犯了自己的威信,虽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威信。安思睿起来后,安华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安思睿看见安华居然化了淡妆,往常安华化淡妆时都是有应酬需要参加,她才会化妆,要么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并不是很完美的精神状态,这早早起来就上了妆,肯定是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脸色憔悴的厉害。他还眼尖的看见母亲的鬓角有了一丝白发,安思睿心头忽然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他这才恍然惊觉,母亲年纪也不小了,过不了几年就五十岁了。现在却连一个完整的好觉都没得睡,整天为了公司忙前忙后,还有自己的一摊子烂事儿给她添乱。他是不是真的像母亲说的一样太任性了?安华吃早餐的动作快的不行,三口两口就炫完了一笼包子,喝了一杯豆浆,拿纸巾轻轻抹了抹嘴就要走,安思睿两个包子还没吃完,他再次为安华的饭量和吃饭的速度震惊,这得急成什么样才能把饭吃出一种打仗的状态来。安爷爷和安奶奶还劝着让他慢点吃,距离上学的时间还早,不着急,待会儿有司机送他,让他先吃好了,别像他妈一样,本来胃就不好,还吃的那么快,他们连劝都来不及劝一句,人就已经吃完饭跑了。安思睿一看时间,根本没有爷爷奶奶说的那么宽松,马上就要到点了,他赶紧吃了两口就要跑,还是安奶奶叫了他把书包塞给他,他才想起原来上学是要带书包的,不好意思,上这么多年学,他就从来没自己带过书包,都是别人帮他拿。到学校进了班级里,安思睿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其他学生一样在认真听讲,可老师讲的东西就像天书一样,那一声声都化成了一道道紧箍咒,把他脑子紧紧的勒住,他现在就是被念叨的孙悟空,马上就要受不了这种压力晕倒了。可看着其他同学都是一脸轻松,好像只有他这一个人听不懂,安思睿的胜负欲被激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不懂,他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压过别人的!这堂课老师讲的内容很简单,都是复习之前的东西,也就安思睿这个不上课的人听不懂,其他同学对这一段都是轻轻松松。老师看着坐在最后一排,貌似在认真听讲的安思睿心里还觉得奇怪,这安思睿今天是怎么了?往常从上学到放学基本上见不着几次面,怎么这回准时准点来上课,还坐在最后一排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难道是准备了什么整人的玩意儿?可安思睿这孩子不服管教是不服管教,他从来不主动找事儿,根本不会没事儿在课堂上搞恶作剧,这也是老师同学们能忍他到现在的原因之一。课还没上到一半,这场灾难一般的课堂安思睿就已经待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服气就能听懂的,费力的听了半天啥也没懂,就是觉得老师普通话挺标准。教室后门那边露出两个脑袋,一个蓝色,一个绿色,正是平时跟在安思睿屁,股后面的两个小弟,这俩人公然就在老师的面前叫安思睿一起去逃课都是常事,他们逃课不是一天两天,老师也懒得管他们,只要不带坏其他的同学,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蓝头发的说,“老大,老大,六中的小六子找我们,让我们过去一趟,他说他们老大对于上次和你的对决结果很不服气,想要再跟你打一次,你看现在有时间吗?”
绿色头发的唯恐天下不乱,“必须有时间啊!就不能给他们面子!不然六中老大还真以为自己怎么着了…老大上次把他打到屁滚尿流,这次居然好意思主动过来找事儿!老大要是不去,他们该以为老大怕了他了!”
老师在讲台上吐沫横飞,完全把门后边那两人给忽视了,学生们也都不甚在意,即使心里已经被他们这段黑社会一样的对话给逗笑,面上也强忍住,不然又要被安思睿认为是在嘲笑他,到时候该找他们的事了。这一段话要是放在那种真的黑社会大哥来说,那一定是很有压迫感的,可放在两个身量还没拔高,长得还没有猴子壮实的小屁孩身上就显得异常滑稽。安思睿眼睛一瞪,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去和他们说,我不会再接受他们的挑战,上次结果已经很明了,他们愿赌服输,彩头已经是我们的了,我也不会再和他们打架,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本来我们也没有仇恨,以后再见面就还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