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到第七年的考评记录,连辉全都是不合格,简直可以称作惨不忍睹。就是这种业务水平,他竟然还在FENG氏呆了足足七年。薄薄的几张档案看完,我不由得响起了电梯里那个姑娘的骂声,完美的形容了我现在的干瘦。这种大写的垃圾,到底是怎么进来的?FENG氏的员工有两种引进方式,一种是招聘考核,一种是内推免试。想也知道,连辉这样的资历水平,怕是连FENG氏的大门都摸不到。所以他入职的方式,只有内推一条路。有意思的来了——顺着入职推荐一栏往下看,这个为他引荐的人……居然是骆雪菲。盯着这三个字,我蹙了蹙眉头,指尖不自觉在纸张的尖角上摩擦来去。指腹传来微微的刺感,却无法打消我心头的困惑,它们始终萦绕不绝。一个骆雪菲,一个连辉,这两人的关系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退一万步说,如果说最开始,因为骆雪菲欠了连辉什么人情,帮助他进了FENG氏,被迫开始了这段农夫与蛇的关系。那么,当她意识到这个人是个喂不饱的毒蛇,为什么还不立刻踢出去?这一忍,她可是足足忍了七年。想也知道,骆雪菲可不是什么心软好欺负的软包子,她身为人力部的部长,每年裁出去的员工数不胜数,毫不讲究情面。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连辉,她不能动——也不敢动。试着想象,连辉沾着骆雪菲的光,捡到了这么一个光拿钱不干活的肥差。他所做的不是心怀感恩,而是越发贪婪嚣张。公司里人人怵着他,他的行为做派完全没有约束,甚至对骆雪菲敲诈勒索,都成了家常便饭……越是想,我双眸中不知名的眸光就闪得越快,无数个猜测在脑中迭起冒头。正在这时,我的视线被一行字吸引了过去。“工作经验……保险销售员?”
在以往工作经历一行里,连辉只有这么光秃秃一行,分外扎眼。这几个字,拨动了我心里一根不知名的弦,波澜乍起。“保险员……”咀嚼着这几个字,我脑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却仅仅一瞬,流失于指缝。再去冥思苦想,我也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我复又将白纸折叠起来,收回了包里。看样子,我又要再去找找那个私家侦探洪哥了。他调查的结果,兴许能帮助我……抓回这个一闪而过的光亮。——等办好最后一道手续,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我便开始了这份秘书工作。诚如秦桑所吩咐的一样,这些琐碎的小事儿堆积而来,简直能将人压垮,恨不能一个人掰开当做两个用。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速溶咖啡,我脚步匆匆地走着,挨个放到同事们的桌前。中间出了个小意外,有个女同事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我当时正准备倾身放下杯子,连忙本能地向后让了一步。结果这一让,又急又快,脚踝上的一根筋瞬间抽了一疼。“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撞到你吧?”
对方连连道歉。我踮起脚,只用前脚掌支撑自己,“没事,没烫到你就好。”
将手里的咖啡递过去,我继续着大龄实习生的跑腿工作,忽略了脚上若隐若现的不适。结果等我休息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肿了一大圈,一踩高跟鞋,就和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似的,剧烈刺痛。偏偏这个时候,秦桑将我喊到了办公室。她递给我一份行程安排,说,“送到顶楼的总裁办去,请他们确认一下封总的时间,看看是否要亲自接待这些合作商。”
我点点头,“好,我这就上去。”
见我不甚自然的脚步,秦桑心下了然。“在我手下当助理,记得收起你的高跟鞋,否则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秦桑关心归关心,该吩咐的工作却一样少不了。捧着文件,我哼哧哼哧地向着封寒北的所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