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然而,担心挂念了半月之久,封寒北却扑了一个空。学校没有,家中没有,两人共筑的小小爱巢里也毫无人迹。那段时间,他差点将津城翻了个遍,任何可能的地方都去遍了,都无处可见女人的踪影。最后,男人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失魂落魄地守在N大里——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等待那只迟迟不归的小兔子。就在这个当口,他撞见了季原。自嘲一笑,封寒北的声音,哑得令人心碎。“姓季的告诉我,你已经烦我了,再也不想见我——还有,你们已经在交往中,我要是识趣点,就别再去打扰……”想起那一刻魂魄俱裂的自己,封寒北都觉得可怜。一个从来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一个从不懂低头的骄傲男人,在失去爱人的那一刻,差点乞求出声——只要能让对方把陈荼还回来,他甘心付出任何代价。然而,他的骄傲终究还是抵过了一切,没有开这个口。望着他嘴角自嘲的浅笑弧度,我听见自己的脑袋里嗡地炸裂,如同银瓶乍破,万千血液奔流而来。……太多的槽点要吐,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吐起。而我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对面男人的眼里,就成为了心虚踌躇,遮遮掩掩。一瞬间,这位封先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了下去。眸中受伤的火光跳跃,他手上大力地一推,打算彻底将我推开。“够了……让开!”
我当然偏不,不但不让,反而更进一步地压上去,膝盖直接压在他的腿上,宛如一个欺压良家子的恶霸。“封寒北,你说得真没错,你真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傻子和白痴!”
一把揪住他的衬衫领口,我恶狠狠地问,“季原算是什么东西,他说什么你都信?你就一点信心不给我吗!”
“好,你不是好奇那时候我去哪儿了吗——我告诉你,我在墓园,给我爸陈国宁守头七,跪在棺材跟前披麻戴孝!”
身体内激动的情绪沸腾到极点,我整个身体如同一根绷直的琴弦,稍稍一碰,都是尖锐刺耳的穿破嗡鸣。滚烫的热泪大滴大滴地摔在怔楞的男人脸上,我视线被泪水挡得模糊不清,口中还在强撑着继续叫骂。“封寒北,你真是太没有良心了……就这样一个误会,你还敢在说我劈腿,还恨我恨了这么多年?我陈荼是欠你的吗!”
最后一个字,我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出来的。过度的惊愕和冲击之后,这位姓封的傻子瞳孔震荡,里面宛如蛛网般碎裂开去,涣散着失去了唯一的焦点。不需要再做什么求证,也根本不要所谓的证据,原来只要她的一句话,一切都能够拨云见日,得证于心。封寒北是相信了——我没有骗他,我的眼泪是真实的滚烫着。然而如此一来,他嘴角颤动得更加厉害,不敢相信的低喃。“如果你不是,你没有……那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为什么而恨你……”不光是封寒北的苦苦自我追问,我也忍不住想要骂他,想要怨他。他可以这么轻易地被人挑拨,可以这么笑话般地否定我们的一切,可以像个言情剧的苦情男主角一样,守在离别的机场里目送我离开……为什么,当时不直接现身,亲口问一问我?因为那一点可笑的骄傲,我们沦落到了今日的地步。在我最可怜,最形销骨立的那段岁月里,没有他。灯光隔着纱罩,在墙壁上微微摇曳,洒下迷蒙惨淡的晕圈,照耀着我们两人间这出丑相百出的颠倒闹剧。沙发中不停喃喃的男人,变得脆弱不堪,几乎要随着这一道光消失散去。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他在我眼里,却不在我手心。“陈荼,对不起……对不起!”
紧紧圈住我的腰,男人深埋在我的腰间,从深处传来无声的痛哭。感受着苦涩潮湿的泪水……我有种绝望而现实的感觉。我们已经全然失去了彼此,再也抓不住了。——爱人啊爱人,请你握紧我的手。——我们的感情如此瘦弱,就别用离别的烈火灼烧,别用岁月的留白蚀伤。——若真至此,今夜就请你将我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