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来做业务,除了龚姐,我从来都把这个秘密藏得很深很深。即便是和封寒北之间,也都当做缄默的禁忌,从不宣之于口。只因为,它太羞耻,太卑劣,太见不得光。可是现在,听她的口气……我和封寒北的重逢里,也有她的手笔?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下子想到了洪哥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你以为真的那么巧吗?”
推翻了肯定,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叶姿兰似笑非笑,说,“明白了?如果不是我出了三万块的赏金,安排你们见面,你又怎么能用如此震撼的方式,重新在旧情人面前出现?”
指尖不停颤抖,我触电般紧紧捏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向前躬身凑近,叶姿兰眼中满是淬毒的侵略,向来波光粼粼的眸子里,缠绕着响尾蛇剧毒的蛇尾,刷刷盘旋。“因为我,你最看不起的妈妈,花了大笔的钱和人脉,牵线搭桥,你才能够重新勾引到封寒北,将他征服为裙下之臣。现在你享受的荣华富贵,全都是我给你垫出来的,这么说够明白了吗?你别怪妈妈心狠,当时我查出来得了这个怪病,简直是个无尽的钱窟窿。你那么穷,是养不起我的,只能去找愿意养你的封总,好让我安详度过最后的时光……小荼,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吧?”
下一秒钟,一个充满力道的巴掌抽了上去,将叶姿兰的半边脸打得全歪,不可控制地跌入了沙发中。我的手掌僵持在半空中,掌心里发麻,心里更是剧痛。“你再说……你再说!叶姿兰,你不是人!”
她不仅没有将我当做是女儿,甚至一点点慈悲心都没有。她有没有想过一次,如果那天来的不是封寒北,如果那天遇到的是什么变态……我现在还能不能好好的站在原地,全须全尾的同她说话!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现在和封寒北复合了,却让我们之间兜了好大一圈。那么恶劣的开始,那么不堪的包养合约……点点滴滴,都是拜她所赐!我的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极度生气,连嗓子都开始哽咽抽搐。“你有钱,宁可用来算计这些阴谋诡计,却不愿意拿出来救救陈梦灵……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家里有多么的山穷水尽,为了凑医药费,我下跪去和别人乞讨!可是你呢,你在做什么——你在国外风花雪月,却还发了疯的折腾人,把人往绝路上逼!”
大段大段的呕心沥血,我好似要将身体抽干一样,不顾一切地向外倾倒着。胸口里泛起了熟悉的恶心感,我却不肯阻止,宁可让它们沸腾滚动,总好过生生将自己堵死。捂着脸颊,叶姿兰缓缓直起身子,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眼看我的时候,能够清晰看见,在她腐烂的脸上多添了几道抓痕,更显糜烂三分。她淡笑了一声,不疾不徐地说,“生什么气呢,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既然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该掏出的钱,就请你一毛不少的掏出来。”
站起身,叶姿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服,又环视着小小的病房。“这个,这个,我通通都要换……立刻把我转入最好的独立病房,我要接受最好的治疗。听说现在有个很有效的声波治疗,可以缓解病发的疼痛,你立刻安排让我去做……”喋喋不休的命令着,她仿佛宫廷中的女皇,堂而皇之的吆喝着所有人为她服务。我哑声说,“你想的美!”
这个贪婪的女人,风风光光的享受了一辈子,居然连死前都不该骄奢的本性。她不配得到什么安详幸福的晚年,就该和苍蝇蛆虫为伍,死无全尸!见我态度如此强硬,她眨了眨眼睛,居然还状似苦恼地拖着腮帮子,慢条斯理地说。“陈荼啊陈荼,你这样对我……可会后悔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