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在默默观赏着这场意外。肥胖男人的裤子上有一处明显的湿痕,明显是被冒犯之后,开始恼羞成怒地大吼。“你长没长脑子,居然敢把冰水泼我……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扭下来!”
林曼可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勉强镇定的道着歉。“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的手……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然而,对方已经被惹得气急败坏,蒲扇般的大手就和捏只小鸡一样,狠狠将人推倒在地。我看得心如刀割,匆忙想要冲出去救场,却被封寒北一把攥住了手腕。“放开我,我要去帮她!”
封寒北皱眉,“你别去,我喊安保人员去解决。这男人手头一贯没轻没重,现在又喝多了酒,很容易会伤到你。”
“可是——”“没有可是,听话。”
说罢,封寒北摆摆手,示意旁边看守的保安上前处理。一旦剥离了关于我的事情之后,他就又变回从前那种温漠冷静的模样,从不会为多余的情感而动摇。我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再上前。然而,我没有想到,人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丑态。眼看着保安就要赶到的时候,油腻腻的中年男人竟然一个饿虎扑食,瞬间骑在林曼可的身上。随后,伴着一声清脆的布帛碎裂声,薄薄的一层制服衬衫被毫不留情地撕烂。一瞬间,远远旁观的我都感觉心中一凉,喃喃一句,“不要……”晚了,终究还是晚了。林曼可背后的大片白皙肌肤,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她连忙想要伸手去挡,却被胖男人揪住头发,狠狠地扯着昂起头来。“遮什么遮,你也配要脸么!”
忍受着头皮上撕裂般的剧痛,林曼可紧紧揪着破碎的领口,可是围观的人们已经嗡的炸开了锅。“你们看,她身上都是什么!”
“好像是用刀刻的字……居然每一块都有!”
“哇,她是人家养的狗吗,竟然还在身上刻满了这种东西!”
无数的中伤讽刺传入耳中,令女孩儿鼻尖发酸,只能狠狠地咬住下唇,紧紧蜷缩着身体,承受着肥胖男人的拳打脚踢。“妈的,一个烂货,还敢跟我装腔作势……”保安努力地维持着秩序,“先生,请您立刻停止动作!”
“去你妈|的,都给老子滚开!”
醉汉的蛮力之大,硬是挣开了四个人的控制,保安们碍于他是客人的身份,竟然一时都没有克制的办法。于是,这蛮牛更是毫不客气,将皮鞋尖头重重送入林曼可的腹中。每踹一下,几乎都让纤瘦的身体抖动一下,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间沁满了额头。“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口中不断呢喃地求饶,汗湿的黑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我再也忍不住了,硬是挣开封寒北的手,“放开我——让我去救她!”
然而,面前堵住的人太多,我急得团团转,硬是无法靠近。此时,耳边传来了封寒北的一声喟叹。“别急……他还是出手了。”
当我抬头看去,就见到一幕宛如电影慢动作的画面。瞿子仁姣好俊秀的脸上满是冰霜,毫不客气地飞起一脚,力道之大,硬是将肉山似的胖子踹得凌空飞起。“唔!”
男人撞翻了身后的酒塔,无数酒水和玻璃杯哗啦砸下,噼里啪啦之下,砸的他痛不可言。而可怜如小动物般的林曼可,她捂着肚子,暴露着一身褐色的旧疤,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瞿子仁低着头,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痛惜表情。这位一贯玩世不恭的谦谦君子,竟然露出了一半怒火一半寒冰的狰狞模样。他在为眼前的女人而心痛,明显远远超过了玩物的程度……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视。脱下白西装,瞿公子仔细地盖上了女人的双肩,令她明显瑟缩一抖。当她雾蒙蒙的抬头,冷不丁落入了一双长臂中。她起初有些茫然,而后大约是太痛了,没有力气挣扎,歪歪地靠在瞿子仁的肩头,闭上了眼睛。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瞿子仁揽紧了双臂,明显又将人送入了怀中几分。随后,他扭过头,越过已然呆愣的我,直直对上封寒北。他勾了勾嘴唇,绯红的薄唇中吐出了尖锐而森寒的吟语。“老封,真是不好意思……看样子,今晚我要占尽你的风头了。”
老友不愧是老友,封寒北淡淡地一抬手,“请便,只要别拆了场子。”
得到了一句许诺,瞿子仁眸光愈发凌厉,里面燃烧的火光几乎要喷薄而出。一步步逼近了地上哀哀呻吟的醉汉,瞿公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清脆如冰。“刘总,动我的女人,滋味儿爽么。”
胖子唬得一傻,仅有的几分醉意也全都散去,拖着满身伤口的身体不停道歉,“大公子,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人,只当是……怪我,怪我,我不该随便动手动脚的!”
一边说,他一边狠心地抽了自己两巴掌,啪啪作响,“都是我的错,我的错……”然而,瞿子仁如果因此而动容,那就不是瞿子仁了。只见这位俊秀公子勾起了一个近似妖冶的笑意,眸中猩红一片。抬起长腿,他对准了对方的脑袋,绷直脚尖狠狠踹了上去。肥胖男人整个人双眼暴突,硬是僵着脖子,在空中停滞了一秒钟,随后轰然倒地……不一会儿,他的口鼻中淌下了几行鲜血,整个人好似死鱼一样,无意识的抽搐了几下。“啊!”
有胆小的女客吓得尖叫了起来,场面瞬间乱成一团。可是瞿子仁早已经不理会这么多。他抱着怀中苍白昏迷的女人,轻轻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几乎都不愿意吻醒了她,那么珍而重之。“我来晚了……来得太晚了。”
背后是一片兵荒马乱,瞿子仁却好像闻所未闻。他从未如此紧紧的抱过一个女人,仿佛谁也不能分离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