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我找到谭书记汇报了吴矿长千金住院,以及刘主任要他找到矿里财务科要钱的事。谭书记听后并没有反对,他笑着对我说“我得亲自跑一趟县城医院看望千金,顺道送钱给他们。”
听说他亲自去,马上说“你将刘主任的衣服一起带去吧,他要在医院照顾雅丽几天,吴夫人一个照顾不了她女儿”“嗯,我知道了。你去刘主任家把衣服拿过来。做了手术当然需要人照顾嘛”谭书记说话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看他的样子不喜欢我叮嘱,我赶忙去了刘主任家找秋兰嫂子拿衣服送来。谭书记瞅着我离去的背影,面带冷笑。想到刘玉明前去医院时给他叮嘱过,让自己主持全面工作;他就觉得好笑,他一个小小主任轮得到指挥他吗?刘玉明呀刘玉明,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不过也是穿了马甲的猴子,充充人像罢了;真是老鼠子爬秤钩不晓得有几两吆。何况出了那一档子丑事,他的脸皮跟城墙一般厚。想到这次究然与吴家攀上了关系?真是个贱人!正好,趁着这个刘玉明离开矿的好机会,首先把自己的关系户安排停当。他拿来各个分厂员工的花名册,他将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的职工让他的手下一一清点出来。公告一出,他就想到一定会有很多人提着礼品找他来的。谭书记为了防止别人闹事,他将老婆的名字丁翠莲写在公告上的第一个。他想着丁翠莲绝对服从他的意愿到供应点上班的。如果有人反对,不和自己研究(烟酒)的人,就打发他们去最艰苦的地方工作去。口头上说:“这是对你们的信任和高度思想觉悟的一个肯定”对付那些油抹布,拧不干打不湿的牛筋杂人,谭书记打算采取一个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不听我的安排,我就让你耗着,待岗休息,给你发点生活费,这叫晒干鱼儿。想着这些计策,他就美美的。他吩咐手下:“如果有人闹事,就让他们休息,永久地休息,发生活费,就那么耗着”然后,他踩着一辆嘎嘎作响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打算到矿办财务室去领钱。在经过桥头时,他到自己家的经销店找他父母。他叮嘱父母说“如果这几天有人送礼找我,就说我去县城了,让他等我回来。如果没有送礼,就说不知道去了那儿”然后又给她老婆如此说了一番。在家找了几样像样的礼品带着,然后回到招待所办公室拿我送来的衣服。这个经销店原来是一家裁缝店,是供销科的科长为了讨好他,将裁缝赶走了,将店铺送给了谭书记。谭书记瞅着这个门面就很高兴,心想着:这人只要有了实力,想要什么,就什么都来了。这样一来,这个小小的矿山就有了两家经销店,一个桥西,一个桥东。桥西的就是谭书记家的。办公楼的科室干部都从谭书记那里得到消息,听说吴矿长女儿生病,见谭书记去县城探望,都纷纷跑到整改办公室去问原由,希望都去看看。原因很简单,主要是趁此机会给吴矿长送送礼加深感情,也免日后自己的饭碗不保。当谭书记转来的时候,见到自己办公室集聚了这么多人,感到很奇怪,问“什么事情?”
“我们都想去看看病人”其中一个人说“人家是姑娘,人去多了很不方便,派几个代表就好,心意到了就行;如果有礼品的按着名字写一个礼单,我一个人送去就得了”谭书记根本就不想那么多人凑热闹。很多人不愿意这么做,他们嘴上没有说明:我们出钱,你得好处?谭书记见说不过手下这帮人,只好在下班之后,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带着一摞摞的礼物来到医院。喧哗打破了医院的寂静。谭书记带来一帮人拥进了雅丽的病房。刘主任一见眉头就皱了,这么招摇显示,未免有点太过了。雅丽很生气,根本不考虑病人手术后,大伤元气需要静养;难道他们看不出?一股无名之火从心里悄然冒出。雅丽沉着脸,闭上眼睛,很不耐烦的轻声说“别烦我,让他们走吧”雅丽到现在没有吃过一粒米,喝过一口水,靠打点滴来维持。麻醉药醒过之后,一阵阵疼痛使她脸色苍白。昨天的生死诀别的滋味,使她胆怯心颤。如果不是刘主任的竭尽全力的帮忙,使自己脱离了危险,今天也许到了黄泉路上了。特别是刘主任抱着自己的时候,有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说不清的感觉,肉体虽然是痛苦的,心灵却是快乐的;她希望永远让他这样抱着自己。当刘主任给她打扇,用棉签擦干裂的嘴唇时,为自己接尿端屎的时候,就觉得他是她的另外一半了。看着刘主任默默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觉到自己已经找到了依靠,找到了相依的感觉。刘玉明此时看到雅丽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很不喜欢这些人的到来;但他是旁人也不好说,只好站在一旁默默看谭书记的问寒问暖。谭书记看到这千金小姐的脾气不小,对自己冷冷的,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感到晦气。心里暗暗骂道:要不是你老子是个矿长,老子看你个吊,你算啥东西?,在我老谭眼中不过就是嫁不出去的老丫头!。但他依然脸上挂着笑,很知趣地说“我们让小吴休息,东西就放在病房里。咱们走,不打扰吴妹子休息了”吴夫人感觉面子上挂不住,抱歉的对谭书记说“等他爸爸回来了一一致谢”。刘主任与谭书记握手相送到医院门外。刘主任对谭书记说“矿里的事情还是请谭书记代劳了,吴矿长不在家,吴阿姨一个人挺难的,现在需要人手帮忙,等吴雅丽能自己下地了,我就回去;时间也不长,大概要六七天吧”“没有关系,你在这里照顾他们很好,吴矿长也放心,矿里有我就行,有什么事情我也会和你商量的”谭书记心想:“越长越好。最好不要回去”。雅丽见他们终于走了。睁开双眼环视屋里,没有见到刘主任的身影,低低声音问妈妈:“他人呢”“送他们去了”吴阿姨见雅丽比昨天精神好多了,不禁对雅丽说“这次多亏刘主任,对你像自己亲人一样”“我手术后是谁把我抱上床的呀?”
她清醒的时候看到自己已经脱得精光,肚子上的刀口上缠着纱布,上面盖着薄薄的床单。雅丽想知道谁抱自己到病床的。雅丽知道不是妈妈,自己的妈妈是抱不动自己的;是医生?,还是刘主任?雅丽妈妈见女儿问这个,反问“问这个干吗,”“我想知道”雅丽轻轻地回答着“你还是少说话,伤口还没有愈合,”吴阿姨把话盘开了。雅丽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是刘主任。雅丽跟她妈说“我热”她妈赶紧帮她摇扇。没有几分钟雅丽又喊“我口渴”她妈妈又赶紧帮她用棉签沾上水,滋润在她的嘴上。一而在,在而三这么支使她妈妈。她母亲感觉雅丽故意刁难指使她忙得团团转;对雅丽说:“刘主任在的时候你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雅丽见到母亲说道自己的要害了,脸上露出丝丝的笑意,轻轻说“他干什么去了,还不来”吴阿姨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对刘主任怀有异样的情愫,对她说“傻丫头,谁都可以爱,唯独他不可以的。你知道他已经成家了,我不会让自己的黄花闺女还没有生孩子就当妈了”雅丽听后不之声了。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对爸爸说或许还能行得通,她知道爹爹喜欢刘主任,还想认他做儿子呢。送走谭书记一行人后,刘主任返回病房。病房里的礼物像小山似的堆放在过道上,让拥挤的病房就更显得有点窄了。他对吴夫人说“吴阿姨,我提个建议:这些礼品留下来一些给雅丽吃,然后将不需要的礼物清点一下带回家或者变卖。”
吴阿姨点点头说“好,变点钱也行,有些东西不能搁,卖了吧”“我问下医院里有一家经销店,看他们要吗,可能价格要打折呀”“好吧,刘主任你全权做主吧”吴雅丽的母亲分开所要卖的物品后,刘主任跑到经销店打听价格。开始的时候别人不乐意收购,刘主任好说歹说,别人才勉强答应。刘主任跑了几个回合,终于处理了这一大堆物品。望着手中的贱卖礼品就是钞票一千多,想不到得个病还能赚上一笔。这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工资呀。矿长的家属都能摊上这么多的礼物,如果是矿长本人病了那不更多?刘主任心里想着。想到自己的职位是个清水衙门,那真像菜汤汤中冒的几个油星星,最多也就是在办公用品上做做文章,少买多报而已,擦点点油水。如果矿山是我的利益既不会更多?想到吴矿长家里外表还算清寒,内在有谁知晓有多少财富?刘主任带着疑云,猜意回到了病房。一进门,看到雅丽整和吴阿姨说的什么。见自己进了房门后,雅丽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刘主任已经打算有种目标的寻求、攀附;在没有探明她们对他的态度之前,他必须掩盖自己那内心中的企图。刘主任拿出所有的物品所换的钱交给吴阿姨。阿姨说“你留一点儿,有时买点东西也方便些”“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还要您什么钱呀,再说单位也给我带来钱了”说完,他从信封里拿出谭书记给他的两千元钱。当吴矿长打电话给谭书记询问矿山情况时,他才从谭书记口中知道宝贝女儿得急症住院了。心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谭书记在电话里说“你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有刘主任照顾她们,再说我昨晚去看了,一切都好,只要伤口愈合后就可以回来了。矿里的事情有我在;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我会给您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