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如琢收拾妥当便去了宁熙堂。谢晟礼一向起得早,正在院中练刀法。他许是真的老了,先前那柄大刀已经被收了起来,换成了轻薄的利刃。谢如琢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中酸涩异常。待得谢晟礼收刀擦汗,谢如琢方才走上前去,递上茶水道,“爷爷好精神呐。”
谢晟礼摆手笑道,“老了,不过是耍着玩罢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跟你奶奶请安了么?”
“未曾呢。”
谢如琢接过茶杯放下,又道,“爷爷,我有话跟您说。”
见她神色郑重,谢晟礼会意,当先便进了房内。“说吧,怎么了?”
谢如琢斟酌了一下,方才道,“三叔这些时日养了一个花魁,只是这花魁似乎与朝中官员似乎也有些关系。”
谢晟礼讶异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有这事?”
谢如琢点头道,“据三皇子说,二叔被圣上斥责的前一夜,三叔似乎又去了那个花魁之处。孙女儿只是觉得,这两件事有些巧合罢了。”
听得这话,谢晟礼的眉头顿时便锁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我知道了,琢儿先去你奶奶那里吧。”
萧君夕有消息渠道他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生在皇家之中,消息灵通可是保命的第一招。谢如琢依言道,“孙女儿告退。”
事情她已经告诉谢晟礼,相信爷爷会有所防备的。若此事与三叔没有关系还好,可要是真有关系,那就须得防患于未然!谢如琢刚出院门,就听见谢晟礼吩咐林牧,“去将老三喊过来。”
身后浅碧低声问道,“小姐,咱们还走么?”
谢如琢笑道,“怎么不走,咱们去给奶奶请安。”
在季氏处用过膳,她刚要走,就见谢慎思身边的小厮急忙忙跑过来,道,“老太君,您快去看看吧,老太爷这会儿要打三爷呢!”
季氏忙得起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小厮却又吞吞吐吐道,“说是三爷出门逛窑子,结果把咱家二爷的事儿说给外人听了。”
听到这儿,季氏先是脸上一急,却又缓缓的坐了下来,道,“打吧,不打不成器。”
季氏不糊涂,相反,一个在富贵里浸淫了一辈子的人,有敏锐的嗅觉和洞察力。如今谢家这般状态,可自家人却祸害自家人,该打!那小厮一愣,有些张口结舌道,“老夫人,这——”季氏摩挲着手上的佛珠,道,“这什么这?回去吧,等老爷打完之后,记得将你家爷给掺回去。”
见季氏铁了心,那小厮只得唯唯诺诺的行了礼,方才退了出去。谢如琢至此算是放下了心,看来她爷爷奶奶都是清明的。谢慎思果真被谢晟礼狠狠地打了一顿,且还发话威胁他,道是,“若再去那等地方,我便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可谢慎思是谁,能跟陆氏进一家门,又是做了这么些年生意的,一向没有大头脑。他不过闲了几日,便又心中痒痒,那伤势还没好就已经惦记着那云容的身段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