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异教徒!”
看着城外迎风飘扬的各色旗帜和大量的敌军,马修的身旁,一位约维克尼亚帝国的玩家伯爵不禁用拉丁语骂粗口,随即他对在场的贵族们提议道:“趁着他们的主力还没有来,我们不如出城进攻,用骑兵冲烂他们的阵线,也好为我们之后的守城减少难度!你们认为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认为,即使我们成功地消灭了这群敌人,我们的损失也一定很惨重。”
其中一个伯爵稍稍的思索了片刻,随即便给出这样一个悲观的结果,“想想我们在对安条克围城的期间,以及穿越安纳托里克高原时损失的战马和驮畜吧,我们的大多数骑兵们已经没有足够的闲钱购买新的战马,甚至至今都有不少人没有购置寻常的马匹作为战马使用!虽然我们在人数上有优势,但是从地形和敌军的骑兵数量来看,我们和对方战力比几乎是1:1的,换句话说,就算我们真的将他们给全部解决,在后续的守城战我们也是灭亡的结局。”
“至于消灭完这支前军便逃跑,首先上层的公爵们就不会同意,就算他们同意,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如果他们追过来,亚美尼亚人是绝对不会接受我们这么一个大麻烦的;去异教徒的土地上则很有可能被互相合作而歼灭,而且我们的补给问题就会变得非常难搞,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劫掠他们村庄的。”
听到这个伯爵的细致分析后,那位提出出城作战想法的伯爵只好低下头闷声不响。这时候,马修忽然指着城外的营地,对在场的贵族们高声示警道:“看啊,投石机!他们在做投石机 !”
众人闻言,立马朝着马修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台台木制竹制的部件被撒拉逊人和突厥人们从牛车上搬下来,在他们的工匠的指挥下进行组装,马修观察着他们的配件,一眼就看出他们组装的是配重型投石机。
“该死的,这会毁了这座城墙的!”回想起之前,修缮毁坏的城墙和被抛石机摧毁的塔楼的工匠们告诉他们材料不足的事情,马修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冰凉。他回头看了一眼城市中那些民居,想象着把这些民居的砖块都拆下来做城墙,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石头有了,但是水泥或者其他的什么黏合剂呢?要是没有这些,他们也做不成墙!”
事实上,除了西面,大多数城墙没有什么严重的损坏。那些小缺口小裂缝完全对城墙的坚固性影响不大,问题大的是塔楼。因为攻城时塔楼里面的射手对瓮城中的十字军战士的巨大威胁性,投石机摧毁了好多处塔楼。之前的那些工匠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修缮的重点全部放到了西面的城墙,而对守城比较重要的塔楼,他们却有些不管不顾的。西面城墙确实有点严重,但是对于这座高大的城墙来说,那点缺口并不算最致命。 “算了,反正我们剩下的箭矢也不过支持一场大规模的攻城战,打完一仗后也基本剩不下什么了,塔楼的问题也无所谓了。”
想到全军仅剩下的那点可怜的消耗品 ,马修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
在投石机架设好以后,马修和其他的守军们连忙撤下城墙,表面浇上沥青并点燃的石弹狠狠地砸在安条克的城墙上,给完好无损的城墙增添了几道裂缝。在瓮城里呆了一会儿,马修看他们似乎要砸到他们主力来了为止,认为一时不会出什么危险,便毫不留情的转身走向城内,他想要找铁匠询问札甲片的维修情况,顺便告诉公爵们卡尔波加大埃米尔到来的消息。当他带着麾下的雇佣兵战队再一次回到城墙附近的时候,投石机已经停了,城外卡尔波加的军队主力已经抵达。 “看起来是一个威严的人。”马修心中暗暗想到,目光却一直不离开城外那个骑着马缓缓靠近城墙的撒拉逊贵族。
此人正是卡尔波加大埃米尔。他头上戴着一顶打着棱条,还在周围挂了一圈链甲的尖顶盔,头盔中间还用钉子钉上了一根又长又结实的铜护鼻,护鼻上面还雕刻上细密的花纹, 身上穿着一件长袖锁子甲,锁子甲的袖口领口还有下摆都有一圈金黄色的环,可能是黄金做的。在锁子甲外面还有一件札甲背心,札甲背心上,不知道是黄铜还是黄金做的甲片和铁甲片互相交错排列,看起来很顺眼很美观。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看着对方贵族缓缓靠近,弓弩手们和一个叫做波特曼的城防弩机手纷纷把手中的武器对准对方,只要一进入射程范围内,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射击。然而卡尔波加大埃米尔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他目光锋利的盯着城墙上的十字军士兵,当看到在城市上高高飘扬的莱茵哈鲁特亲王的旗帜的时候,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危险。
“休息一天,让士兵们准备进攻。”他头也没有回的对身后的一众埃米尔们吩咐道,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城墙上克林顿亲王的旗帜。事实上,如果不是从安条克跑来的幸存者告诉他安条克已经被十字军攻破,他才不会这么快就带着主力来到此地。
一开始,他们本来打算先把沙塔努公国攻下来的,因为沙塔努公国的地理条件太好了,要是就这么放着不管,他们的后勤补给很容易就会被切断。由于安条克已经被攻破的原因,为了不失战机,他只好在沙塔努公国留下属于他的2万士兵给他的儿子指挥,然后带着剩下的、由同盟国家按照契约提供的总计9万人的主力前往安条克。 相比起这一支十字军来,他们人数的巅峰是12万,而现在仅剩下6万多,扣除其中的老弱病残,算上那些征召农兵和有作战能力的朝圣者,仅不过5万多人,人数只有对方的一半,而敌军有充足的装备,这一切都相当的凶险。 趁着对方还未正式发动进攻,十字军们开始在容易被进攻的城墙安装上投石机和弩炮,弓箭手们进入塔楼,一群群汗流浃背的征召兵们扛着一袋袋的各种箭矢送进塔楼中。 而卡尔波加的大军,则是将运来的那些部件组装高大的攻城塔,制造云梯以及组装破开城门用的冲车,他们希望用一轮猛烈的进攻,在最快的速度中击溃敌军。一些阿訇们指引战士们进行虔诚地祷告,祈祷这场战斗以最少的死伤、最快的速度结束。 一切都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之中,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的下午。 吃完简单的午餐,马修取下背后背着的双手战斧,微眯着眼睛细细地观察着锋利的斧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把战斧是战利品,准确来说是从那群使用双手武器破开突厥重装步兵盾墙的北地军士的尸体上搜刮的。这把在太阳底下银光闪闪的大战斧,在昨天晚上借着油灯昏暗的光辉被马修拿着磨刀石细细打磨过,今天便是使用它的时候! 随着双方人马的对峙,太阳已渐渐西落。原本火辣刺眼的阳光,如今已变得稍稍柔和,被太阳暴晒了半天的城墙已经渐渐的冷却,轻绡似的白云也随着太阳渐渐西去,然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如同一个装满火药的木头桶,只需要一小根点燃的蜡烛就会发生爆炸。很不幸的,这个“蜡烛”的代表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呜~~呜~~”避开了正午最为酷热的时间,在太阳开始西斜时候,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城外自知有兵力优势的敌军果断的发动了进攻。在敌军后方,4架高大的攻城塔被工匠们组装成功,表面覆盖着皮革防止被烧,攻城塔底下还有20多个士兵在推动他们一群群步兵们跟随在攻城塔后面躲箭,等到攻城塔接近城墙的时候,他们会从攻城塔的那堆楼梯冲上城墙。 至于冲车,则布置在攻城塔后面,防止被敌军的射手和投石机攻击到,由12个步兵推动。 在战斗开始后,公爵们立刻撤退到安全的大后方,通过传令兵指挥前方的士兵们,至于伯爵及以下的贵族和平民们,则要坚守在属于自己那段的城墙上,没有必要的命令不得后退。在眼前像一片黑云一般压向自己的敌人以及躲到后方的公爵们这双重士气打击下,几乎所有的军官和贵族们都发现自己军队中士气低落,甚至还未接战就已经出现逃兵,这令他们又气又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靠打骂阻止他们的卑劣行径,可士气却越来越低了。 在这危急的时刻,忽然有一个老迈的声音用拉丁语喊道:“以耶路撒冷之名,上帝与我们同在!”原本士气低落的众人纷纷循声看去,却发现是年迈的约维克尼亚帝国主教: 勒皮的阿德马尔,在此时站在城墙上正在对着他们高声祷告。他身穿着短袖锁子甲,覆盖在软甲头巾上的链甲头巾,在阳光下反射出油亮的光,左手高举着,右手拿着一本厚重的《圣经》。
“上帝的旨意!”阿德马尔又重新喊了一声,表情中透露出极度的狂热。在他的影响下,在场众人的表情顿时从惶恐不安转变为不惧生死的狂热,纷纷高喊道:“神的旨意!杀光异教徒!”
在勒皮的阿德马尔的帮助下,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恢复高涨,似乎之前的一切惊恐和逃避都不存在一般。
此时,在攻城器械还未到来的时候,一队100多人的弓箭手率先脱离队伍,以散阵来到城墙下,对十字军发动一轮抛射,这场战斗总算是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