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清一听林玉说不怪她,紧绷的心当下放松了下来,她用手扶了扶腰,说道:“谢谢林姑娘,我一看你就是心胸宽阔的人。”
接着淑清又道:“林姑娘,冰兰贵妃妒心太重,望您日后多加小心,夜已深,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待淑清离去,云月双眼瞅着林玉问道:“林姑娘,您说淑清这次来是真诚心道歉吗?说完,似乎想到什么:“不行,她会不会,随手放了什么在屋里,嫁祸我们。”
云月忙在淑清刚才站着地方一阵查看,林玉见状笑道:“不会的,她刚刚就一直站着说话,再说怎么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放什么东西,我这大活人在这呢。”
云月挺起身说道:“也是,可是我想不通淑清姐姐那么傲的人,怎么突然向咱们道歉?”
“淑清是个聪明人,也许是最近传的闲话进了她的耳朵,为避免日后尴尬,才先来说和的。”
云月点了点头:“也是,我就说嘛!她在冰兰贵妃身边,一直很看不起我们其他宫女的,成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突然低下身子来说和,我还真不适应。”
林玉看了一眼云月说道:“你不是洗水果去了,水果呢?”
云月咧嘴一笑:“刚不是瞧淑清有话想对您说,我在不合适,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您要吃,我这会就去给您端去。”
“算了,我也不想吃。”
林玉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着,她沉思着什么,理了理烦乱的心绪:“云月,我若离宫,你和毅翔会不会受罚?”
云月一听,惊道:“林姑娘,何止受罚,怕毅翔的惩罚更重,毕竟他是保护您的,你可千万不要想着离开。”
“可我心不在这,在这里,很是烦躁,我本就不喜欢在女人众多的地方呆着,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更何况还是帝王的后宫。”
林玉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流苏簪子,流苏打在发髻边发出沙沙的声音,“宫中女人整日无所事事,只会揣摩别人的心情,聚众扯拉着闲话。”
云月说道:“这后宫都是妇道人家,能谈论什么事,又不是男人可以聊聊国家政务,研究军事谋略,或是能为国冲锋陷阵,打打仗。”
“怎就不能,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这些哪个不是女中豪杰,我这困在后宫中,一计之长也不能发挥,总觉得无聊。”
云月听不懂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林姑娘,你说的我听不懂,但还是希望您想好了出路再做打算,我也快到出宫的年龄了,我和毅翔都希望在一起,今年一出宫,我便可以嫁给她,我希望您能为我们考虑一下。”
云月看着林玉的脸,等待林玉的回话,云月也觉的自己说出这些话有些自私,十年的光阴匆匆而过,她和毅翔彼此都期盼着能有这么好的结果,如今毅翔被安排保护林玉,可见皇上是多么看重林玉,她不想林玉哪日突然想到什么悄悄离开宫,那遭殃的便是毅翔。见林玉没有说话,云月走进她身边,轻声嗫嚅道:“林姑娘,我知道您也是想着心上人,见不到他的日子,总是煎熬的,这些我也体会过,方才的话是自私了些,可也请您能体谅一番。”
林玉抬眼看这云月说道:“放心,我怎么也要看着你们完婚才走。”
云月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林姑娘,那我和毅翔都会感激您的。”
屋里的檀香味甚浓,飘起来的薄烟,丝丝缕缕的交织着,向屋里四周的每个角落蔓延开来,像一个编织好的大网兜头罩下来,林玉感到胸腔都是憋闷:“云月,把香炉灭了吧,这檀香也点了好一阵了。”
云月打开香炉,用一个细细的铁丝将燃着的香头刮掉。夜里寒风嗖嗖的刮着,银春站在路上一直看着,她寻思着淑清到底去哪里,她身上还带着伤,晚饭还没吃,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在路上左右瞅着。拐角处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模模糊糊的,银春看好像是淑清,便向对方跑去,跑进一看果然是淑清,她抬手用嘴哈了哈气,搓了搓手,问道:“淑清姐姐,这么冷,你去哪了,我给你带的饭都凉了。”
淑清看了一眼银春:“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银春搀着淑清往回走:“淑清姐姐,你身上伤还没好,就不要多走动。”
银春将淑清送回住处,将冷了的饭又热了热,递给淑清:“淑清姐姐,你吃了饭就睡,碗筷明日我来收。”
冰兰听到银春说淑清晚上出去了,她眼神深沉:“她不好好躺着,去哪了?”
“淑清姐姐说屋里闷出去走了走。”
银春回道。冰兰有些不信的说道:“冬日的夜极为寒冷,她身上带着伤,只为出去透气!银春,你有没有看到她从哪个方向回来。”
银春看向冰兰低声回道:“好像是从林姑娘住处那个方向回来的,我当时也疑惑,但没敢问。”
“林姑娘,我听到她就头疼,淑清这么晚去她那做什么?”
冰兰的手啪的拍到桌面上,银春神色遽变,脸色如寒霜害怕道:“贵妃娘娘,奴婢不知。”
她知道冰兰一生气,就会拿她们出气,现在淑清不在,她害怕冰兰会责罚她,浑身颤栗着,低头不敢动。“让你送个饭,还看不好人,淑清去哪干什么不知道,养你个废物何用!”
冰兰用手抚摸着手中的护甲。银春知道冰兰心眼极小,她不相信任何人,就是淑清在她身边伺候了多少年,冰兰也不是全部都信任她,冰兰说是让银春照顾淑清,其实就是看淑清会做什么,冰兰很知道宫中这些奴婢也是墙头草,随风倒的东西,她不相信哪个奴才是一心向着主子的,哪个不是见谁得势,阿谀奉承,拍马屁的。冰兰心想道:“淑清,我让人将你接回来,你却先去看那贱人,是不是也看见皇上极偏袒那贱人!”
冰兰无名怒火上心。她怒道:“银春,站在这干嘛!你看你脸上腮红擦的淡了,自己补补吧!”
银春也不敢违抗,缓缓抬起右手啪的一下打在自己的脸上,又啪的一声,冰兰坐在暖炕上,眉眼轻微一挑叱道:“两边都补补,你这劲道浅了些,是不是晚饭吃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