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折身又紧抱着元墨的腿痛哭道:“皇上、皇上,您对我就这么狠心吗!”
元墨又一次将冰兰踢倒,怒道:“朕对你已经够任义了!”
“皇上,您这是想让我死啊!”
元墨看也不看地上趴着的冰兰,面色愠怒冷冷道:“就是念及这几十年的感情,才没有处死你,你不要想着从这里再出去,在泠月苑里好好悔过吧!”
冰兰察觉到元墨的话里,根本没有让她有回转的余地,或许这冷宫就是她了残余生的地方,她顿时眼神黯淡无光,对生已经没有了希望。她狠狠一把将脸上的泪抹干,跪地仰视着元墨:“皇上,您真不给我一丝生的希望?您真让我在这冷宫了残余生?”
“回宫。”
元墨转身决绝而去。冰兰满眼噙着眼泪,看着那一抹黄色顺着门的一角淡出在她的视线里,哐当的闭门声在她耳边久久响彻着。先前空空在时的暖意随着皇上的到来变成寒冷的冬天,冷彪彪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寒冷袭人,独自一人的她感觉到了深冬的冰冻,前所未有渗入骨髓的冷。冰兰冷冷得笑着,她起身看向如地狱般的地方,仰头狂笑,笑中带泪,这是一种绝望的大笑,她边笑边往屋里走去。林玉将一碗杏仁莲子羹递到元墨面前,轻声道:“皇上,这莲子羹是琳琳刚熬好的,您趁热喝。”
元墨眉头一皱,将碗推了回去:“朕没胃口。”
林玉斜睨了一眼琳琳,琳琳将林玉手中的碗接了过去,放到桌上,又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皇上,既然没胃口,那先喝口茶。”
元墨抬眼看了一眼林玉,接过茶杯,一口将茶喝干,紧紧的捏着杯子,手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见皇上心里的多么的生气。林玉从皇上手中,轻轻的将杯子了拿了过来放到桌上:“去泠月苑了?”
“嗯。”
“听宫女们说她现在精神状态不佳。”
见元墨不言语,林玉又道:“她毕竟先前恃宠而骄的人,现如今这样的落差,一时半会心里上是适应不了的,有个人愿意陪她说说话,也是很难得的,皇上也不必为旁人的几句闲言碎语而生气。”
“不是这事。”
“皇上,哪是为何事?”
“玉儿,香淑妃的死朕怎能不清楚。”
元墨悲痛的神情笼罩在整个面容上。林玉看向琳琳示意了一下,琳琳转身退出门外,将门轻轻带住。“斯人已逝……”“你是不是觉得朕对皇后的死很冷淡?”
“不是,无声的哀痛要比有声的哀痛更加哀痛,皇上是哀在心里,痛在心上,外人怎能理解!”
元墨抬眼看着林玉道:“冰兰恃宠而骄又恃强凌弱,朕那些年怎能没察觉,可有些事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殿前后宫关系错综复杂,很多事情朕都小心的权衡,步步谨慎、小心翼翼。”
重重的一声叹气后又道:“高处不胜寒…..朕是孤单的。”
林玉在元墨身旁坐下,轻轻将他的手握住:“皇上不孤单,玉儿永远在皇上身边,玉儿身世简单,就是孤儿一个,玉儿心中只有皇上和玉墨。”
元墨一把将林玉拦在怀里沉声道:“当年保护不了香淑妃,但朕现在绝对能保护得了你。”
“嗯。”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紫玉苑,见到门外的琳琳,上气不接下气道:“琳琳姐,刚冷宫那边传来消息,冰兰贵妃自缢了。”
琳琳向屋里瞅了一眼。小太监忙敛声,也向屋里看了一眼,又轻声问道:“皇上在里面?”
“是。”
“琳琳姐,冰兰贵妃虽说打入冷宫了,毕竟也曾是皇上宠爱的人,要不要通报皇上一声。”
琳琳点点头道:“去吧!”
小太监将冰兰自缢的事通报了元墨,只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回收道:“吩咐下去,按贵妃葬礼安葬吧!”
“皇上,臣妾现在去看看玉墨。”
此时的元墨脸色沉沉,倚在床边不言语,林玉自知现在安慰更会使得他难受,不如自己离开。让他一个人静静,独自将她两人与他几十年的情分和往事消化消化。琳琳亦步亦趋的跟在林玉身后说道:“玉贵妃,皇后、冰兰先后离去,皇上此时的心情怕是很不好受。”
“嗯,咱们去看看玉墨,让皇上一个人静静吧!”
“一会,晚膳,玉贵妃看是要准备些什么吃食?”
“清淡可口的吧!”
“想来这些时日,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皇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一阵婴儿咯咯的笑声传入林玉耳中,顿时刚才沉重的心情也欢快了些,快步进了屋内笑道:“呦!小玉墨这是看到什么这么开心!”
林玉从侍女手中抱过玉墨。小玉墨张着小嘴,可爱的如同待吃鱼食的小鱼儿一样。“真像个小鱼,你瞅!这口水流的。”
林玉向旁边的琳琳说道。琳琳忙从身上取下手帕轻轻的将元墨下巴颏的口水拭去,又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道:“希望他长大能像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没有烦恼。”
林玉笑着说道:“他现在像小鱼儿可以,长大了可不能像小鱼儿了,作为一个男儿,他必须要强大的。”
琳琳抱过玉墨,在怀里轻轻摇着:“但我希望他活得快乐!”
“人世间,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那都是弱肉强食,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小鱼,是有父母的庇护,所以他是幸福快乐的!可倘若有一天,我和皇上都不在了,在这深深暗暗的宫中,他要独立、要强大,就得经历很多常人所不能受的磨难。”
琳琳拿着拨浪鼓轻轻摇着、玉墨咯咯笑着,林玉看着眼前的她俩是那么的欣慰。“今后他的路,只要有我陪伴着,我就要让他快乐,我不希望我的小玉墨不开心。”
琳琳看向林玉说道。琳琳向旁边的侍女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你这是有什么话想说。”
琳琳轻声道:“现下皇后位已空,您有想法吗?”